眼瞅著江婉婷一仰頭往嘴裏倒了一口酒,池飛飛扯扯夜溫言的袖子,湊近了些聲同她:“最近心情不好,雖然我也問不出來什麼,但琢磨著八成是跟你哥哥有關。”
夜溫言聽得皺眉,江婉婷這點心思她早就摸透了,隻是上次在江府上江夫人的態度讓她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一波是該支持還是該反對。
池飛飛:“其實你哥跟婉婷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你們家跟江家也是世交,他二人要是成好事那便可稱一句作之合。隻是夜家兵權在手,江家掌管刑部,兩方都有顧慮,都怕一旦聯姻會遭到朝廷的忌憚和打壓,這才由你家老夫人做主,給你哥定了俞家的親。”
池飛飛一邊一邊歎氣,“這些事兒我有的是聽我爹娘的,有的是聽婉婷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分析。”她拉著夜溫言,聲音壓低了些,“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其實是你祖母的一個局?什麼怕朝廷忌憚,這種話都是你祖母的,我記得老將軍在世時可沒有這麼多顧慮。你想啊,他要是真有顧慮,就不可能讓你父親也一起領兵打仗。”
夜溫言覺得她分析得對!
江婉婷都已經喝了兩大碗酒了,這個時代的酒雖不至於度數很高,但畢竟是個姑娘,平日裏又不沾酒的,這冷不丁兒喝得這麼急,不醉就怪了。
眼瞅著江婉婷整個人都有點兒晃,夜溫言趕緊招呼池飛飛:“咱們快吃,怕是再不吃就得餓著肚子送她回家了,趕緊的,吃一口是一口。”
二人悶頭吃了起來,伴隨著江婉婷嘟嘟囔囔的念叨,總算是把自己給喂了個八分飽。
就想趕緊把喝多的送回家吧!夜溫言甚至還琢磨著要不要施個醒酒的術法,讓江婉婷清醒一些,別一會兒回家再挨罵。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她一看,竟是計蓉。
“主子,大少爺被俞家大姐請去了。”計蓉上來就了這麼一句,倒是把她聽一愣。
“俞家大姐?”夜溫言看了池飛飛一眼,又看了江婉婷一眼,心這俞家大姐還真是不禁念叨,她們方才了幾句,這人就給念叨著出現了。
“主子要不要過去看看?雖俞家大姐已經不住在俞府了,也同俞府的人再沒有往來,可這突然把大少爺叫過去,屬下猜不到是何意,就想著過來跟主子一聲。”
夜溫言點點頭,“我過去看看,你送江姐回家。”
“我不回家!我也要去!”迷迷糊糊的江婉婷似乎清醒了幾分,人也不晃了,眼睛也睜開了,正在跟夜溫言爭取權益——“這一趟我得去。溫言你從前就總跟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去爭取,不能等著別人喂飯入口,那樣就太被動了,萬一人家不喂呢?我豈不是要餓死了?所以我得把飯碗搶過來自己吃,誰也不能指望。”
夜溫言知道跟一個喝多了的人沒辦法講理,又覺得讓她跟著去一趟也無所謂,便點了頭。
幾人坐了馬車一路到了內城北邊,海夫人和俞璿璣如今就住在這裏。宅子不大,也不氣派,跟從前的俞府肯定是沒法比,但母女二人住著倒也算精致溫馨。
她們到時夜飛玉也才到,畢竟從將軍府過來還沒有從百品香近,所以海夫人親自來開大門時,看到的就不隻是夜飛玉一個,而是呼呼啦啦一大群人。
她也並不意外,隻:“你們都來了也好,一起給做個見證,將來就更好了。”
夜飛玉皺著眉,先是看向夜溫言,似想同她話,可話沒等呢,一眼就又看到被池飛飛扶著的江婉婷。酒味兒都還能聞著呢,這讓他那兩道眉擰得更緊了。
“進來話吧!”海夫人把人往宅子裏頭讓,一直讓到了前堂。
前堂很,她們一群人進來已經把屋子擠滿,椅子竟也剛好夠用。下人們便站在外麵院子裏,誰也不話,就等著看海夫人母女究竟是有什麼事。
俞璿璣也在,一身衣裳穿得素淨,人也瘦了許多。
但好在精神麵貌不錯,人看起來比從前更有朝氣,見到來了這麼多客人也是樂嗬嗬地倒茶忙碌,還給江婉婷找了個靠墊,能讓她比較舒服地靠在椅子上。
醒酒湯也是海夫人現去熬的,在院子裏晾了一會兒,送到江婉婷手下就正好能入口。
江婉婷有些不好意思,人清醒一些之後就覺得自己不該來,張羅著要走。
夜飛玉按了她一把,又把人按回椅子裏,這才道:“既然海夫人都了人多好做個見證,江姐便留一留,咱們一起聽聽海夫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