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嵐一聽要耽誤國子監的課,眼睛立刻就亮了。
但總不能太明目張膽,薑嵐還是換了一個比較冠冕堂皇的借口。“左兄,這既然到你這兒吃飯,你還這麼有誠意對的招待,這不幫點忙,我這心裏著實有些過意不起。不如,這樣,你們後日回去上課,讓我去!”
薑嵐拍著胸脯,一副正氣淩然地樣子。
“反正這劉博士的事情還沒有結束,這我回去說不定還有同他杠上。雖然他行為上確實有欠得失,但是這畢竟還算是我們的半個先生,咱們還是得規勸讓著才是。
我去,要是將他再次氣病,這未免不好,對於年紀大的人,我們還是要讓著為好。
正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
再說了,這百姓有難事,咱們就應該學以致用,想盡辦法為之解決才對。”
左謁肅然起敬,對薑嵐道,“薑兄,其實我依然一直以為你是放浪不羈愛自由,從那日辯理開始,我越發對你刮目相看。”
薑嵐看著這癡迷狂熱的眼神,立刻解釋道,“其實,我也是時間多,這明年的春闈我是不參加的,你們也知道我在學問一道沒什麼真本事。這做些力所能及的才是我說擅長的。”
“薑兄!!!”
薑嵐傻眼,心道,“這怎麼越解釋越激動,竟起反作用呢?”
在看向李淮寧,那孩子居然陷入了深思。
一直念念有詞神神叨叨的模樣,薑嵐若不是瞧著他明台清明,就要一位這娃被什麼邪物給沾上了。
“薑兄,咱們現在去幹嘛?”左謁問道。
薑嵐想了一下,“這山霞鎮雖然偏遠,但是這還是在建康的管轄之內,咱們這要管這件事,恐怕還得給京兆府報個備。最好能讓京兆府的人出麵,這樣子即安全又不損了秦樞的麵子。”
左謁豎起了大拇指,“還是薑兄想的周道,咱們快去吧。”
出門口的時候,薑嵐注意到這四周有些眼睛在盯著也不知道是何事,總覺得有些奇怪。
左謁和薑嵐一同上了李淮寧的車,李淮寧卻是被這兩個給牽上了馬車。
左謁指著李淮寧同薑嵐道,“薑兄,這淮寧到底是怎麼呢?”
薑嵐看了一眼,自己也想不清楚,“可能在思考什麼吧。”
馬車朝著京兆府衙駛去,左謁看著窗外的,有的沒的問道,“薑兄,今日你怎麼坐的淮寧的車來?李相府和衛國公府好像也順路吧。”
薑嵐想了一下,確實,這一個在醉仙樓的西北方向,一個在東北方向,完全不順路。
“今日我去聽戲,剛巧遇見。”
“聽戲!?”左謁驚愕道,然後趕緊勸阻,“薑兄呀,戲也就算了,這說書的千萬不要去聽說書的,特別是那人聲鼎沸之處。”
薑嵐看著左謁,問道,“昨日你也去了?”
“什麼!”左謁驚愕道,“薑兄你居然去了???你也不怕被那群人給活刮了去。”
薑嵐想起昨日自己跟趙陽被扔了一門子的瓜果皮還有茶水,現在還渾身哆嗦。
“二樓吵吵鬧鬧的便是我和趙陽。”薑嵐主動承認道。
“原來昨日那掃興的便是你們。”左謁放鬆似的說完後趕緊捂了嘴吧,“薑兄,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就是口快罷了,沒事。”薑嵐擺擺手。
可是左謁還是一副很抱歉的樣子,“其實不是這件事。”
“……”
“我還扔了東西。”
薑嵐眼睛微眯,問道,“扔了什麼?”
左謁內心在天人交戰,是老實交代了,還是老實交代了。
“我扔了果盤,還有茶杯……”
薑嵐的拳頭一次比一次握得更緊,最後咬牙切齒道,“左謁,這你聽書的癮不小啊?”
“還行吧,我父親更厲害些。”
薑嵐笑了兩聲,然別開臉去,看著窗外的街道。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豔的樓閣飛簷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建康城午後之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