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塞外幹戈(1 / 2)

時隔數日,崔博正在別業誓師,犒賞牛酒,壯其行。

“我有一詩為二三子壯行!”崔博坐在上首,端起酒杯,還真有那麼一番文青詩人範兒。

崔博思慮片刻,緩緩吟來:“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馬踏彈汗山,劍斬鮮卑頭!壯士報國心,千古孰比伉?”

是的沒錯,崔博無恥的做了一回文抄公,將曹植的《白馬篇》改了後麵幾句,若非最後太過悲壯不合適,崔博還真不願狗尾續貂,這下倒好,整篇詩最好的一句被崔博改沒了,真是罪過罪過。

眾遊俠兒齊呼:“馬踏彈汗山,劍斬鮮卑頭!”

鮮卑於邊郡百姓有著深仇大恨,鮮卑王庭立於彈汗山歠仇水上,崔博此句無疑是道出眾人的心聲。

壯行結束,韓當便帶著那幫遊俠兒並十日之食,越上穀郡,出居庸關。

二月,或許別地已然開春解凍,但北地依然是那麼嚴寒,北風呼嘯,地上積雪很深。百餘騎士正在向北緩慢移動,儼然正是韓當所率遊俠兒。

他們也和鮮卑打了幾年交道,此時絲毫不敢掉以輕心。越是冬天,鮮卑人越是要外出劫掠,春夏水草豐美,適合放牧,而冬天草早已枯死,更加積雪也深,放牧困難,鮮卑人隻能去劫掠邊境或者其他部族。

“頭兒,這麼冷的天,你說那崔郎非得挑這時候北上尋獵...”一騎打馬追上韓當。

“鮮卑狗近年破了膽,在搞窩裏鬥呢。勿多言,崔郎是個做大事的人,再出此言,休怪我翻臉不認兄弟。”

那遊俠兒也搞不懂,他隻是說了大夥兒的心聲,怎麼頭兒就這麼嚴厲。

“好了,打起點精神,這附近有宴荔遊部,那宴荔遊也是鮮卑中有名的勇士,我可不想看著你們死在鮮卑狗的手上。”韓當努了努嘴,行至鮮卑部附近,眉毛竟是一點兒都不眨。

行不片刻,風雪驟起,一眼望去隻有白茫茫的一片,韓當一行人並未停歇,鮮卑人的習性他們是知道的,隻要找到河流,便能找到鮮卑部族。畢竟是遊牧民族,部族依水而建,有水則水草豐美。

“二三子,天也不早了,先休息一會兒吧,再往北一點便是羊盤水。”韓當也沒去過宴荔遊部,隻知道其部在羊盤水。若不是和連死後東中西三部一片混亂,日律推演部與宴荔遊部爭當西部大人,韓當還真不敢挑宴荔遊去打。

眾人迅速席地而坐圍成一團,各自裹上早已備好的狼皮大氅,從囊中掏出肉幹和著崔氏酒一口一口吞咽。

“今兒我老六若不是不殺夠十個鮮卑狗,我就生吃了我這把劍!”吃了幾口酒,眾人隻覺得凍僵的身體都活絡起來了,那酒量不好的借著酒勁都開始胡吹大氣了。

“切,老子殺一百個...”

...

“止!兵危戰凶,不是兒戲。酒都放下,歇息片刻,繼續上路。”韓當實在聽不下去這些人在這胡吹大氣,大聲喝止。

樂觀精神是好事,但是鮮卑勢大,西部二十餘邑為何隻有三部出名?因其是大部,稍有不測,恐全軍覆滅,不敢不慎重。

休息後,人銜枚,馬裹蹄。

夜已深矣,風漸停,隻剩下那部落帳前的篝火和紛紛揚揚的落雪。人馬皆落了一層白,這場大雪無疑是突襲最好的掩飾。

果不其然,饒是如此大的雪,遠處鮮卑部落,仍有一人在看守牲畜。韓當舉手示意眾人後退,兩百步不到的距離,已至極限矣。然後韓當悄悄下馬,從馬側取出強弓利箭,然後緩緩接近鮮卑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