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丙午
唐周上告朝廷,雲太平道張角欲起事,並告發大方渠帥馬元義與宦官封諝、徐奉勾結。
天子驚懼,急令三公、司隸校尉,使鉤盾令周斌帶著三府掾吏,嚴查宮省直衛及百姓,若有太平道信徒,直接下獄,並令北軍緝拿馬元義及與其結連者,是日下獄、棄市者千餘人。
又遣快馬令冀州刺史李方,逐捕張角兄弟。
張角,冀州钜鹿人,其人信奉黃老學說,據五德終始說推測,火生土,土為黃色,故其信徒皆頭裹黃巾。
二月乙酉,張角得到消息,提前發難,七州二十八郡黃巾具發,燔燒郡縣,殺害長吏,其為首者自稱渠帥。
戰火似乎還沒有燒到幽州,約定時間已過了數日。一直等到二月辛亥日,涿縣都沒有一絲動靜。崔博就擱那思忖著:難道書上騙我?劉玄德擱幽州跟著鄒靖砍空氣了?
鄒靖其人卻有的,但其官職也不是校尉,而是廣陽郡都尉(黃巾起事前,兵權還未分散,校尉屬於中級軍官,中央設有五校尉,還多由世家子弟擔任,除此之外也就邊郡還設有護烏丸校尉等,當然都尉也不常設,因廣陽郡為邊郡,故設都尉)而幽州刺史也非是劉焉,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郭勳。
北地的春天總是比別地晚上那麼些時日,桃柳已吐出新芽,微風中還帶一絲料峭。
是日,別業前辟出的演武場上,壯士們分成兩個小隊,正在接受訓練,邊上豎著刀矛劍戟槊,台前三名彪形大漢指導著招式,正是張表、韓當、張飛。
張飛本是答應崔博助其一臂之力,但見其部眾練的是如火如荼,見獵心喜,於是便與崔博商議加入演武。
崔博完全參與不進去,幹脆就放手讓他們自己幹,他就坐在上首手捧著一本《孫武子》看得津津有味。
崔博不看書,難道教他們打打拳,讓他們去跑步扛木樁?然後首先上陣先打一通拳壯壯聲勢,轉身靠著多年累積的跑步經驗迅速逃跑,還不忘帶上糧食輜重?
崔博每每想起都欲發笑,首先這時代的人身體素質遠不及後世人,營養也跟不上,後世那些訓練根本行不通。
但是,漢代尚武!男子二十三歲需要服役,良家子弟或高門大戶子弟可入北軍,其餘人等或在本縣服役,或在或在邊郡戍。而在邊郡,因與鮮卑、匈奴、烏丸為鄰,男子年少時便騎馬習射,尚武之風更重。
崔博也不用操心,張表家傳邊地軍中搏殺技,韓當、張飛年少遊俠,力大也不失技巧。崔博雖是門外漢,但也能看得出,張表所教樸實,但最適合搏命,招招直指要害,韓當略次,畢竟經曆過生死,其身手也非是尋常遊俠兒可比,張飛手下估計還沒有沾過血,雖說力大招猛還靈活,但其出手總給人那麼一絲感覺——你小子沒認真打。
每兩刻鍾便休息三百息,中途喝水。張飛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平生最好與人較技,適才見張表、韓當各有春秋,便起了戰意。
“來來來,那兩個好漢,跟俺打一架吧。”張飛對著二人招了招手。崔博聞言書也丟了,直赴台前,興趣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