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博驟得一個張欽,對策也不對了,幕僚也不找了。他又喚來了沮授,三人又對之前的屯田法加以增改。
若按張欽所雲,以區田法,或可畝產六石以上。
井陘多山,土地也不甚肥沃,原本畝產三石都是高估嘍,這一下能產六石,崔博和沮授也是喜不自勝。
“啊…崔長史,這是今日策對。”
眼看著幾個時辰才湊齊三十人,估計下午也不會太多。
“下午來者,先錄姓名籍貫,偏廳等著吧,不管幾人,待申時,對策不遲。”這事兒已經不需要他親力親為了,要不然他那幾個書佐豈不是白招了。
崔博接過沮授呈來的櫝片,兀自看了起來。
得了一個大才,餘下答案,崔博也隻是略略一看。
看著看著,突然有一人的答案吸引了崔博的視線。
“鮮卑,癬介耳,使千騎出塞,披堅持弩,奪其馬匹、牛羊,逐部擊破…”
崔博撇了撇嘴,這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主要是崔博就一直想著幹這事兒,奈何力有未逮啊。
還有一點就是實在是因為這答案,太秀了!逐個擊破還行,千騎出塞??你當鮮卑跟土雞瓦狗,說捏就捏,說錘爆就錘爆一般呐。
熹平六年才過去幾年呐?忘啦!那顆老…
罷了…就當他胡吹大氣罷!
好歹也不似那般庸儒,筆頭字寫得倒花,一句建言都無。
這幾天,對策武事的寥寥無幾,但也都水平有限。這個稍稍有些水平,但有點想當然。
……
翌日,崔博早早地起了身,換了一身整潔衣服,係好印綬,還薰了一爐香凝神。
“喏…取百金來!”崔博打從元氏來,還真沒帶這麼多錢,但他還是想在眾人麵前裝這個比,所以今日錢財,自井陘府庫中出。
崔博摸了摸下巴,心道:沒想到咱還是有那麼一點像貪官墨吏呐,府庫錢財,說拿就拿,是不還呢,還是不還呢,還是不還呢?
縣府門口,二兵士抬著那塊遮著紅布的木板出來。
是的,崔博得張欽,連張的榜都變了。
慢慢,聚集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崔博拍了拍手掌。
紅布被應聲摘下,榜首赫然數個鬥大的墨字——趙國張欽。
“這張欽何許人也…”
“沒聽過井陘有這麼一號人啊…”
“蠢!沒看到他是趙國人嘛…”
“奧,不好意思,我不識字…”
圍觀的群眾此時也能看出些門道,這榜明顯與前幾日不同,許是有人中了射策甲等!
張欽跟在崔博旁邊,聽著人們都在討論他,臉瞬間漲紅,連手都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了。
噠噠噠…
這時,另有二名兵士抬著一口大箱自內門走出。
吱…箱蓋一掀,金氣四溢,竟是擺摞整齊的馬蹄金。
“嘩…”周圍圍觀的群眾炸了鍋一般,現場也變得吵雜了起來。
夏侯蘭按著刀,暴喝一聲:“肅靜!”
眾人乃止。
這時,崔博緩緩走到人前,範兒是做得十足。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宮羽,趨以采齊,行而肆夏,周還中規,折還中矩,進則揖之,退則揚之,然後玉鏘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