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財吹滅幾盞蠟燭,憑借寢室的燭光,走到床榻前,一驚。
李授衣!這家夥居然沒走,還在這兒安然大睡。
狡猾!實在是太狡猾了,什麼練字,分明是調虎離山。
她甩了鞋子,用枕頭劃分隔開,站著練了半晌字,腰酸背痛,正臥,稍稍扭轉頭便能看到李授衣的睡顏。
昏黃的燭光輝映下,他流暢的麵部輪廓清晰展現於她眼中,這樣俊朗的人,會夢見些什麼?
她看著看著入神,被侵身的疲憊催得睡著。
蠟炬成灰淚始幹,陰鬱蒙蒙的白替代了漫漫長夜。
“龍疆,今日好好看著張橘如,別讓她惹出什麼麻煩事,”醒後的李授衣在門外與侍衛交代事,轉念一想,“不,應當凡事縱容著她,隻是得看緊她,張橘如狡猾得很,莫讓她‘迷路’,若遇到為難之事,大可報出本王的名。”
“屬下遵命!”龍疆懂得主子之意,如今這時局,授王府不應沉寂內斂,也該冒出些轟動的事情傳到皇上與王公貴族耳鄭
李授衣回屋,坐在招財身側,端詳她呼呼大睡的模樣,這女人還真是心大。
如此也好,往後不論是何動蕩局麵,她都能安枕無憂。
石蒜兒端進早膳時,招財剛好醒了。
他淡然一笑:“醒的真是時候,起來用早膳吧。”
“好。”
招財揉揉眼睛,打了個瞌睡,懶洋洋地裹著被子坐了起來,闔眸片刻,痛定思痛,推了那妖精似的纏著她的被子。
氣候稍冷,她從衣櫃中翻出稍厚的衣衫抱到床榻上,趕走李授衣:“去去去,到飯桌那邊坐著。”
“你作甚?”他紋絲不動,凝眸注視她,不明意味。
招財推了他一把,她力氣稍,對方無動靜,似是紮根:“我換衣服,你不動是要看?還不快走!”
李授衣輕笑一聲,麵上雲淡風輕,起身放下簾子,離去。
她捂緊簾子,對他這一舉動突生好感,君子之風啊!
他入座於飯桌前,背對著她,石蒜兒靜立簾側,細聽吩咐。
招財穿戴整齊,頭發鬆散垂下,未梳洗便抄起碗筷填填飽肚子。
他看得津津有味,倒也沒多些什麼。
吃罷早膳,她坐在鏡子前,石蒜兒替她綁頭發,趁著李授衣在,打開胭脂水粉,想為她上妝。
化妝?卸妝!麻煩!
招財光想便犯懶,忙阻止:“不用化了,把頭發紮起來就好了。”
穿衣她倒是學會了,繁瑣的漂亮發型,她手殘,搞不來,隻好全盤交給石蒜兒來。
“今日極冷,你還要去麼?”他轉身瞧她梳洗打扮,不忍問道。
招財意識到,可想到終日被禁錮於府,毫無出府機會,更何況偉大的出逃計劃,不猶豫道:“去!一定要去!”
“也罷,出門在外,莫要過分貪玩,本王有事在身,先走一步,龍疆會尾隨你身側,護你周全。”李授衣交代一番,拂袖離去。
石蒜兒見王爺離去,也無心思再為她上妝,細心梳了齊整發髻,翻出白色珍珠發簪與鈴蘭金步搖點綴一番,才放了她。
“龍侍衛,走吧!”招財拿了一錠陳愜愜給自己的銀子和備用的李授衣給的白珍珠,出門看見恭候許久的龍疆,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