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燭光格外明亮溫馨,顏輸棠瞧著這樣的光亮,感覺安心,不禁思念起雙親。
他們如今身體可還安康,費心竭力尋找自己無果的時候是否肝腸寸斷?
還有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要娶自己過門的男人!
她鼻子一酸,視線被氤氳的淚水占據,看燭光也覺得模糊不清。
白時,一日又一日光明日子倒也混得過去,可夜裏,心境最為脆弱,一絲愁緒足以牽動起全部的惆悵,藏在心底的痛苦接踵而至。
顏輸棠躺在床上,無力的看向陌生而熟悉的世界,滾燙的淚珠斷了線似的,不住的落,無聲無息的哭訴。
再見他時,他是如何模樣?還能娶……我真是的,又在癡心妄想了,身子早已被毀,反正反正也回不到——當初了。
思及此,她實在是忍不住,哭出聲音來,慌咬住手指,強行忍下去。
須臾,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石蒜兒未睡著,坐在長廊上賞月時聽到屋裏的響動聲,憂心顏姑娘,便進屋查看。
“姑娘,你怎麼了?”她提著燈走到顏輸棠床前坐下,見她眼睛紅紅的,像是流過淚。
顏輸棠想憋著不讓齲心,卻禁不住悲傷,訴出來:“我,我有些難過。”著,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石蒜兒頗為同情她的經曆,抱住她,安慰著輕輕拍打她的背:“有我在,姑娘別怕!”
顏輸棠心間一暖,以眼淚訴盡衷腸,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搜!給本王搜,必定得查出授王府謀反的證據。”外頭傳出各種雜亂的響動聲。
門被一腳踹開,蜂擁而至一幫官府的人。
顏輸棠和石蒜兒心驚,目光一致對外看去。
李益舟正領著一隊人,依照施凝蕊給的情報先來橘苑搜查一番。
“你是張橘如?”他望見一名婢女擋在前方,後麵床榻上坐著一個女子,聽自己的細作,簇是張橘如的居所。
顏輸棠不清楚狀況,覺得對方來者不善,憂心就此身陷其中,應聲對答:“是。”
他目光狡黠,滿腹狐疑,朗聲一問:“本王聽著,聲音不像。”
“這就是我家夫人!”石蒜兒護著顏輸棠,身子順著李益舟的目光擋去,她雖不知顏輸棠為何要謊認,卻依然維護對方。
李益舟冷笑一聲,提著燈盞挪動腳步,步伐沉穩,一步步逼近顏輸棠,似要親自將她一點點推入深淵,遭受毒蟲猛獸侵蝕。
“讓開!”他聲音拔高幾度,威嚇石蒜兒。
她顫抖著身子,堅定不移。
“嘭——”李益舟用力將之推倒在地,石蒜兒在昏暗的角落中不知是撞上什麼,痛到昏死過去。
“石姑娘!”顏輸棠滿心自責,緊張石蒜兒的安危。
李益舟將手中燈光推近她,那絲絲光亮,如嗜血刀鋒,冷得砭骨。
她麵前無庇護之人,那顆被捂熱的心一下子被打入寒冰地獄,上了數重厚實笨重的黑色鎖鏈。
“嗬,‘張橘如’,”他冷冷諷刺麵前形跡可疑的女子,一把將她從床榻上扯下來,“你究竟是何人?等等,看著有些麵熟……你們押住她!拿通緝布告來。”
李益舟從捕快處取出通緝畫紙,一一搜尋與她相似的嫌犯畫像,在倒數第二張有所發現。
“是你!那個弑夫的毒婦,”他眸光陰狠,想到他李授衣居然有膽藏匿嫌犯,心中竊喜,“堂堂授王府,還真是藏汙納垢之地,趙捕頭,你來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