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授衣與招財出了城,趕往梨樹地裏,確是有一尊寫著劉姓人妻子的墓碑。
墓碑前有人祭奠過的痕跡,卻絲毫無劉老頭的人影。
招財食指拇指摸著下巴,思慮一番:“你,我們如果一直在這裏蹲點守著,早晚會不會等到劉老伯現身?當然如果等不到,也不排除一種可能,他或許,或許也遭遇了不測,或是受製於殺了他兒子的凶手。”
“難。”李授衣言簡意賅,她懷疑自己的想象力太過豐富,隻是不論怎麼重新看待回憶屍體現場,都覺不像自殺。
他看著她絞盡腦汁地想,很是為難的模樣,解了馬韁繩走過來。
“隨本王去陳久家看看。”
“嗯。”
李授衣與她策馬去往陳久家。
陳久母親招待她二人坐下,忙抱起哭鬧的孩子哄睡他。
“你家的大兒子與女兒在何處?為何兩次來都不見其蹤影?”他聲音冷冽,一雙銳利的目光盯著老婦人,似是不肯放過任何機會洞察人心。
眼前居高臨下的人如此問,老婦人想著老頭子先前的囑咐,眼球轉向右上方,猶豫片刻謹慎回答:“回王爺的話,我那大兒子在外給人做工,女兒今早跟著她爹去地裏燒雜草了。”
“你大兒子在何處做工?”他瞧她的眼神,起了疑心。
老婦人目光閃爍:“都是雜工,不固定。”被直直地盯著,心虛了。
招財觀察眼前時局,認為李授衣應當是看出了一些什麼,她目光總會時不時落到顏輸棠的孩子身上,又立即挪了過去,凝視著李授衣。
“哦?”李授衣又問,“你們可知劉姓老者在何處?此前是否見過他?”
老婦人聽著,慶幸話鋒終於轉到他們家人以外的人身上,跟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出來一般輕鬆:“不不不,這人我發誓,我們絕對未曾見過。”
他語出驚人,試探性出來:“本王懷疑,陳久是你自家人殺的。”
老婦人眉毛擰緊,皺紋更深,眼睛瞪大,嘴巴微微張開,心倏忽變得緊繃起來。
“回答本王,陳久究竟是不是你大兒子殺的?若道出實情,至少你們一家人之中隻用死一個人,否則……”
“哇哇哇……”老婦人裏側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繈褓中的嬰兒大哭,打斷了李授衣的話。
“嘭——”他似知曉她的不規矩動作,慍怒摔杯子。
她抱著孩子下跪,連連求恕:“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孫子困了,哭聲驚擾了王爺,老身這就哄他睡,免得再驚擾王爺。”
招財與李授衣麵麵相覷,她在側旁觀,看的清楚,心裏明朗。
“授衣,走吧!”她挽著他的胳膊,知道今日是套不出實話來了,並不管那老婦人,他們陳家是如何折磨得顏輸棠滿身傷痕,毀了她,她記得極清楚。還有狐狸老六,李益舟。
她在他身邊,他的怒氣逐漸平息,與她去往陳久家的街坊四鄰處相問。
一個扛著鋤頭剛到家要進去吃午飯的中年男子的回答是:“陳家大兒子平素是在錢員外家當長工,不過近日不知是何緣故,突然不去了,大家也見不到陳家大兒子。陳家的女兒素來勤快,如今大哥二哥鮮少在家幫襯,便時時幫著她父親下地做活,我們最近常在地裏見到她扛著鋤頭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