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今日勞頓,招財倍感疲憊,又同一見證了這許多駭人聽聞的事,心也累了。
她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李授衣瞧她這睡容,忍俊不禁。
他為她蓋好被子,躺在她身側緩緩闔眸。
第二日清晨,招財醒的格外早,這時,李授衣仍熟睡。
她輕手輕腳起床換衣,洗漱之事去往樓下同樣早醒的顏輸棠處。
“輸棠,你後日回雲國由陳菜和許複護送,你放心,他們都是可靠之人。”招財邊梳發,對著身側洗臉的顏輸棠道。
顏輸棠擰幹手上的帕子,聽到有確切的回鄉消息,心中高興:“我信你,你選的人我也放心,招財,謝謝你!”
“咱們誰跟誰,犯不著謝,哦,對了!”招財突然意識到護送顏輸棠歸去的是兩個大男人,一路上恐有不便,她想到了做事牢靠的石蒜兒,“不如讓蒜兒和你一起去,路上你們也好互相照應。”
路上有石蒜兒這樣心細機靈的好姑娘陪伴,顏輸棠固然歡喜、安心,可顧及招財,推諉道:“蒜兒走了,你身邊就再無可靠之人,你且寬心,我一個人能應對的。”
“你不用擔心我,我有授衣在,我們不如問問蒜兒的意願。”
“也好。”
招財出門去尋石蒜兒,暫時不見她蹤影。
也不知道授衣醒了沒有?陳遠、杏……
她獨自在授王府內轉悠,想昨的事情,不知不覺走到的王府門口。
出府,流芳樓,禍害樓,不如趁授衣沒醒,去流芳樓看看,速去速回。
張橘如曾在夢境裏對招財過,要讓招財幫助她完成夙願,讓招財代替她與即墨諫言在一起。
如今自己有了李授衣,斷然不行,但總要替已死的她回去看看,把一切告知即墨諫言和張橘如的家人。
當初是誰害得張橘如流落此處,必定要查個清楚!
招財獨自離府,因平素李授衣時常帶她出府,守門侍衛都識得她,即便她獨自出府也覺得常態,未有多問或是阻攔。
招財順著人流流動最多處擠進流芳樓。
一位迎客的美婦人站在她麵前,止住她的腳步。
她抬眸一望,眼前的人,披著白色貂皮,大氅身著綾羅綢緞,衣料花樣貴氣與美婦人年紀相稱。
“有事嗎?”招財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動聽。
“此話該我問你,姑娘,你來我這兒,是來賣身,還是來賣藝?”美婦人處處透著精明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轉,感覺眼前的姑娘甚是麵熟。
這就是禍害樓的主人?
招財直視美婦人,這樣的人極會打算盤,甚至為錢不擇手段。
“我問事情的。”
“錢呢?要不將你抵在此處也成。”美婦人向她伸手,她這處地方人多,除了客人,問事情的人也不少,一律按規矩行事。
招財從錢袋中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我要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你莫不是來打聽你那常來此處醉生夢死的夫君?”美婦人嘲諷道,正經人家的女子會到此問人,大致是因一個“情”字。
招財眯眼一笑,她家老李可正經了:“我要問張橘如。”
“張橘如……”美婦人聽著這個名字感覺熟悉,一時想不上來是什麼人,她向招財勾勾手指頭,“你跟我進來。”
進去,會對我做什麼?不怕!有我家老李的名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