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想去做什麼事?”招財凝眸望向顏輸棠,想轉移悲傷,同時讓顏輸棠對往後有美好的期望。
顏輸棠怔了怔,能做什麼?
她拖著肮髒的殘破身子,能去到哪裏?去做什麼?
李益舟、陳家,當初拐她來的那個人,參與毀了她的人,她都記著,必定不會放過!
“我要複仇。”顏輸棠麵色沉寂,這幾個字脫口而出,指甲嵌入掌心肉。
複仇?
招財默然,是親手殺了那幫禽獸,還是將他們繩之以法?
“也好,”招財直接選中鄰二條複仇的明智之舉,反擊那幫禽獸不值得顏輸棠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那就用自己的力量把他們繩之以法,讓他們坐牢,為此贖罪一生。”
“繩之以法?”這與顏輸棠所設想的不同,她的“報仇”是想直接殺人,如今聽來,一刀結果,委實太便宜那些人。
她飽受的數年痛苦,換他們試試!
招財循著這個方向帶動她,不希望她走那條殺敵八千自損一萬的路:“對,繩之以法,他們不值得你丟了生命去償罪。輸棠,你自由了!”
輸棠,你自由了。
招財的話在顏輸棠腦海中回蕩,自由,那是以往在黑暗屋子中,被鐵鏈鎖牢時,想都不敢想的奢侈感覺。
她反複思量招財所言,頗為觸動,仿若掉入無邊絕望的黑暗深淵裏,終於有人肯施以援手拉自己一把。
此生得遇招財,乃平生上蒼給的最大恩惠。
隨著夜色漸深,二人困倦,緩緩睡去。
*
次日,授王府賓客滿座,好不熱鬧,招財去後門送顏輸棠等饒馬車。
李授衣撇下一行貴客,也走到這後門看情況。
“王爺!”
“王爺安好!”
“奴婢參見王爺!”
“多謝授王爺助我回鄉!”
此起彼伏的問安聲紛紛朝向李授衣,招財轉身盯著地麵,看都不看李授衣一眼。
李授衣這家夥好死不死在自己眼前晃悠來晃悠去,像是較勁一樣,也對招財一聲不吭。
招財想發出聲罵句什麼,但她不能在意眼前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隻好憋住滿腹怒氣。
對方的鞋子,長衫布料動個不停,她愈發心煩,一顆心被悶得要死的情緒填滿。
見了鬼了!去和你的客人朋友話去啊,我踏馬不想見到你,更不會耍詐離開,就這麼怕我走,我是你一萬斤黃金買來的招財貓?這麼貴麼?
有了!
招財選擇最簡單直接,且有效的方式,閉眼睛。常言道,眼不見心不煩,不是蓋的!
“夫人,你是早起犯困了麼?”石蒜兒一席話,所有饒目光,包括李授衣,全投注在招財一人身上。
“不是。”招財露出懷疑人生的眼神,就不能讓躁動的心心安靜會兒麼?
她抬眸朝著石蒜兒的方向望去,一眼致命,撞見了李授衣不明意味的雙眸。
機智的她,立刻、馬上、迅速,就是那種能有多快,能有多敏銳的速度,避開李授衣。
“上馬車,啟程吧。”清冷的聲音猝不及防在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