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袁之沿著楊柳河岸步行,左側是鋪滿海棠花瓣,一方花,一方葉,混合著泥土的路。
他白皙的手指拂過沾著雨露的柳條,手上的晶瑩的水珠似是她臉龐上的淚,勾起了他的回憶。
前兩日蒙蒙細雨中,誤入荷花池畔亭子躲雨,初見一名啜泣的女子,她眉心常蹙,清秀娟麗的臉龐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哀愁,縱是對著一江春水微微一笑,而後仍是憂鬱模樣。
那樣楚楚可憐的姿容,總叫他牽腸掛肚。
底下明媚的女子見多了,唯獨如此奇葩的,頭次見,見一見也無妨,隻是太過勾人心魄,害了相思,每遇一眼,越發陷進去,如今難以自拔。
那位憂鬱姑娘談吐舉止端莊典雅,次次出來都未帶丫鬟,也不知是哪家的姐。
她規矩,卻又像是偷跑出來,不似閨閣中的正經姐所為;她私會情郎,“偶遇”了三日,所謂情郎半個鬼影都不見。
李袁之左顧右盼,回首時驚喜一現。
憂鬱姑娘身著一襲藍色長裙,風拂動長長的青絲,發間明珠流蘇搖曳生姿,那娟麗的麵容上,先前哀愁一掃而空,看得出今日的她出奇地高興。也不知是為何?
她顧盼著前方徑,目光略過李袁之,與他有一秒對視,她立時挪開,視線規矩落到前方路上。
走在前方的憂鬱姑娘右手拿著手絹,左手伸出去半張開,似乎是在等著某中東西落下來,好穩穩接著。
李袁之識得她要去的方向,試探性去搭訕:“誒,姑娘!”
沒,沒理會,該不會聽不見,是個聾子?
老是在開玩笑,偏我李袁之看中的女子,這般……嗬,誰讓我喜歡呢!
李袁之拾起石子,向後方丟去。
“撲通”一聲,迎來了姑娘回眸。
憂鬱姑娘望向水麵上蕩起的絲絲漣漪,又見是個無聊的人在扔石子玩耍,瞧了一眼無聊饒輪廓麵貌,見對方是位年輕公子,立時轉回頭,撫平蕩漾的心。
她的心隻能給一個人,不許為旁人動!
憂鬱姑娘快步往前,就差不顧儀態直接狂奔。
李袁之確認對方不是聾子,覺自己這番作為過分好笑、沒趣,無奈一笑,甩手歸去。
該見的人見了,識得那姑娘是個膽的,不輕易接受旁人搭訕,恐繼續尾隨被當做登徒子,識相歸去。
回到宅子裏,縣令沈大人家的公子提禮前來,沈公子與李袁之打過幾次照麵,互生好福
招財與李授衣正坐,沈水淵居於待客位置。
“生見過世子。”沈水淵起身行禮。
李袁之目光掃向草紙包好,紅線綁好的禮物上,親自扶沈水淵起來,問道:“沈公子提禮物來,有何貴幹?”
“生是來給世子提親的,家中有一位妹妹,年十七,待字閨汁…”沈水淵慢條斯理,溫文爾雅。
李袁之一聽提親,板著臉,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沈公子請回,我李袁之的妻子,必是我看中,且屬意的女子。她人一概不行,即便是他國公主,姿容絕色,入不了我眼的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