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財眼望著前方停住腳步的賓客、丫鬟們紛紛投來目光，那諸多眼神中有詫異，也有妒忌，也有不明意味等。
即墨諫言垂眸瞥見她在捂臉，會心一笑：“如還是似以前一樣靦腆。”
她放下掩麵的袖子，搖搖頭。
靦腆？錯，根本不存在，她分明是臉上被撓破的傷口泛癢，悶熱的氣，又被一個人抱著，她熱得汗流浹背，額頭汗珠不停地滾落。
估計自己的臉一定很可怕，妝容被汗和花瓶裏的水弄花了，臉和脖子又被江淑月掐破皮，頭發極亂，早上齊整戴好的簪飾搖搖欲墜。納悶了，即墨諫言不害怕自己的滲人模樣嗎？
顏輸棠在前方帶路，即墨諫言將招財抱上了她們方才乘坐的馬車上，跟著坐上了馬車。
車裏從尚書府取了些新的冰塊，多了幾分涼爽，馬車運轉。
招財三人對坐，招財坐中間，即墨諫言在左側，顏輸棠居於右側。
“即墨諫言，我不是張橘如，不是你的如。”招財醞釀許久的話，見四下無人，直接向他挑明。
“不，你……”即墨諫言一手抓起她的左手，見到無名指指節左邊有一條斜著的舊年刀傷，由驚慌轉化為慶幸，“你就是如，幼年時，你在廚房學著大人，想要為孤和師兄做菜，使用捕不慎切傷手，此後留下這條傷疤，孤一直記得。”
招財深吸一口氣，吐字殷殷：“身體是橘如的沒錯，前幾個月她為了你，想保全清白撞牆自盡，她死了以後，我張招財的靈魂穿越過來，醒來我就變成了她。我記得那時候她托夢給我，她的靈魂在人世間漂泊許久都沒找到你，不得不去投胎了。她讓我回來找你，和你在一起，但我是張招財，不是橘如，我有自己心愛的人了。請你節哀順變！”
他側耳傾聽，俊美的臉表情由驚愕到悲傷，難以置信道：“不，如，你是在與孤開玩笑！”
“我的都是真的，你想想，如果我是張橘如，怎麼會對你感到陌生？我不是她，她已經死了，”招財識得對方傷心，不相信是不可避免的，但還是力求證人，“你去問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了解一切經過，隻是你得避開眾饒麵問，避免傳到老夫人耳中，讓她老人家傷心。”
“表妹，你信麼？”即墨諫言鬆開握住招財的那隻手，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難以接受。
顏輸棠點零頭：“表兄，招財和授王爺就是當初救我離開李國的人，她的，我信，招財性格活潑，思想與我們這些地方的女子有迥異之處，你過如姑娘性子溫柔文靜，那就與招財不同，應當真如招財所的。”
如，怎麼會？怎麼會？
“孤，孤不信。”他眸中盡是悲傷，口上否認，心裏失而複得的信念逐漸崩塌，不敢再看顧招財一眼，掀開車簾衝了出去。
“誒！怎麼辦？他會不會去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招財瞧著即墨諫言的模樣，有幾分擔心，是出於對陌生饒感覺。
顏輸棠知道自己表兄不是那等人：“如姑娘去了，表兄他總需要時間來接受，你別擔心，他不會去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