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膳過後，趙尚書府上的馬車來大將軍府外接招財。
招財坐上馬車，顏輸棠已在車廂裏等了許久。
“輸棠。”招財坐在顏輸棠身邊，挨著她，馬車裏從將軍府取了新的冰塊，涼快愜意。
“熱吧，我幫你扇扇風。”顏輸棠展開扇子扇了扇，送了些涼風到招財身上。
招財摸摸她的頭，微微一笑：“還是你好。”
顏輸棠對她的動作感到驚訝，卻並未阻止，眼瞼收縮，對她一笑處之。
二人和樂，時光過得極快，一瞬間就到了尚書府。
丫鬟在前方引路，招財與顏輸棠尾隨跟去。
花園中，一對璧人琴瑟和鳴，顏如惠懷中抱著孩子，一家子甜甜蜜蜜。
招財看見這一畫麵，握緊顏輸棠的手。
顏如惠笑靨如花，瞥見顏輸棠前來，聲音甜甜喊道：“姐姐來了，來，抱抱蘭兒吧！”她挪步於顏輸棠麵前，將懷裏繈褓中的嬰兒悉心遞給顏輸棠抱著。
顏輸棠顫著雙手穩穩接過，垂眸細看懷中嬰兒，那鼻子、眉眼，與趙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更多的是顏如惠的模樣。
“張姐，多日不見，姐臉上的傷好全，如今回歸如花似玉本容。”顏如惠諂媚道，特意拉起趙玨的手在顏輸棠眼前晃悠。
“謝謝夫人關心。”招財禮貌回之，語氣平淡且疏遠。
趙玨餘光瞥見顏輸棠大好芳容，對比顏如惠因生產未恢複下來的憔悴容貌，發福身段，掙脫開顏如惠的手，借口離去：“夫人，你好生款待郡主和張姐，我有公務在身。”
顏如惠前額緊皺，壓著心頭想讓顏輸棠難過的落空情緒：“夫君去吧。”
趙玨“嗯”了一聲，轉身離去。
“姐姐與張姐跟我來。”顏如惠給身側的乳母使了個眼色，乳母從顏輸棠懷中接過繈褓中的嬰兒。
招財手心裏沁汗，有些滑滑的，緩緩鬆開顏輸棠的手。
眾人跟著顏如惠到待客廳，一一入座。
丫鬟奉茶，從地窖中取來新的冰塊置放於屋中，招財靠著椅子休息了片刻，才識得何為離熱死隻差一步。
有數名丫鬟帶來扇子，分開站在幾位主子身旁扇風。
顏如惠居於主母之位，身側不少人服侍著，孩子被放在搖籃中，乳娘伺候著。
“姐姐，我現下當了母親才知道，養育孩兒真真是辛苦。”顏如惠喝了口溫茶，緩緩道。
顏輸棠沉默，自己不願意聽到這些話題，自然鮮少去回貢年痛苦之事。
招財隱隱感覺這話隻是在開場，顏如惠真正的意圖在後頭，隨意搭了句話：“你隻管生，現在不是有很多人伺候嗎？為什麼還會辛苦？”
“張姐有所不知，嗬，對了，姐姐生產過，福氣好，還是個男孩，姐姐肯定知道生育、養育一個孩子很是辛苦。”顏如惠嘴角勾起一絲嘲弄，視線落在顏輸棠身上。
孩子？上次放河燈她的孩子，原來是指輸棠的孩子。她怎麼會知道？我呸，是智障嗎？哪壺不開提哪壺！
招財沉默，麵對顏如惠，臉上閃過鄙夷之色。
“如惠，別提了。”顏輸棠嘴角下垂，下巴收緊，被觸動心裏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極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