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諫言將沉睡的招財放置於床榻上,借著屋中燭光,細細看她的睡顏,委實與如不大一樣,如極靜,招財好動。
她的唇微動,似是在夢話,他俯身側耳傾聽。
“衣哥,衣哥!衣哥……”耳畔是她夢囈聲,陌生的人呼喚陌生之名,是以自己最熟悉,迫切想要聽到的聲音,即墨諫言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俊美的臉似世間最瑰麗的朝霞,情不自禁地貼上她的臉,溫熱柔軟的唇吻上她的唇,堵住她口口聲聲呼喚別人名字的嘴巴。
授衣!是授衣。
一股濃濃的、甜甜的,猶如花香的味道在心間彌漫,招財半夢半醒間以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李授衣如以往一般,躺在自己身側親吻自己,並不做反抗。
她閉著眸,周身的困倦與疲憊令她撐不開眼皮,感受到他寬闊溫暖的懷,心逐漸安定下來,沉沉睡去。
良久,即墨諫言起身,容色溫潤如玉,此生初次的吻,竟是因妒忌之心,所對之人不是真正的如。
可那種親吻一個人,甜蜜美好的滋味,似是要將她一並吞入骨子裏才願停止的感覺,他甚是受用。
迎著月光,走在濕熱的空氣中,他一時動蕩的心難平,原是以為自己的心已隨如死去,事實卻並非如此。
“表兄,發生何事?令你這般開心,自我從李國回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顏輸棠處理完事,打算去看看招財,迎麵撞見嘴角帶著笑意,眉眼溫柔的即墨諫言。
他斂了笑容,換做平和容色,否認前時所為:“不曾發生什麼,夜深了,孤回王府。”
“表兄慢走。”顏輸棠放棄遣人送他回去,自己這位前二十年不曾碰過麵的表兄性子溫和,武功高強,用不著自己擔心。
對方凡事待自己不疏遠,不親熱,自己擔心過多惹人嫌。
“嗯。”他回應,轉身離去。
無人能見到自己的臉時,方才之事的記憶零星躍然而起,在腦海中重播,帶動著他臉上展現溫暖笑意。
顏輸棠目送著他的身影離去,腦海中浮現同樣威武的身影,是龍疆。
當初龍疆護送自己回雲國途中,待自己千般萬般好,無微不至關懷,原以為他是個麵冷心冷的人,卻不知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自己此生算是徹底毀了,路途中流產,今後再也不能生育孩子,那未成形的孽胎並不識是哪個禽獸的種。
在授王府被捉走那一夜,李益舟派了一幫禽獸不如的男人折辱她,因此暗結不知名的孽胎。
正是產期間,龍疆一直守在自己身側,性命垂危時,他“顏輸棠,活下去,我會同你一起懲治當初傷你者”。
抱著這個信念,她從對雙親的失望,從昔日戀人與妹妹結為夫妻之事帶來的痛苦中逐漸走出來。
如今麵對趙玨,是愧疚、懷念和感激,在自己受歹人折辱這兩年,他一直是自己的信念。
…
次日,招財睜眼醒來,起身坐在梳妝鏡前。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回想起昨夜夢境李授衣親吻自己之事,心花怒放,不曾想,一個夢也竟能牽動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