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風悄然在黑暗中出現,旁邊有人很快提著燈籠走了過來,莊綺蝶不由得有些尷尬,急忙快步離開了窗口,向歐也風走了過去,她擔心會驚擾了房間中的那兩個人。
“娘娘,外麵風寒,娘娘連一件狐裘也不曾穿著就出來,皇上甚是擔心。請娘娘披上狐裘,皇上在等娘娘回去。”
“我隻是有些悶,出來隨意走走透透氣而已,又不想驚動別人。回去吧,莫要讓皇上久候。”
莊綺蝶不想被歐也風發現了行蹤,她本是想悄悄地出來,隨意走走後再偷偷回去,不被人發現,不想剛剛出來片刻,就被抓到。
院落的周圍,雖然看不見人,但是暗中有無數侍衛嚴密把守,莊綺蝶不知道,她剛剛出來就被發現,隻是因為她的身份,那些侍衛們也不敢去驚擾阻止,隻能暗中跟隨,回報給歐也風知道。
歐也風也沒有讓侍衛們去驚擾莊綺蝶,隻是命侍衛們暗中跟隨保護,不要被莊綺蝶發現。
實則,莊綺蝶的一舉一動,都在侍衛們的保護或者說監視之中。
為了保護辰鳳瑤,此地的防守極其嚴密,休要說是莊綺蝶從窗口溜了出來,就是一隻飛鳥,也難以從侍衛們的眼前飛過而不被覺察。
“娘娘請。”
歐也風對身邊的部下使了個眼色,部下微微低頭示意明白,消失在暗夜之中。歐也風身邊的人,提著燈籠為莊綺蝶照明,送莊綺蝶回到房間之中。
房間中,辰鳳瑤背對門口站立在窗前,窗欞被推開了一些,冷風從窗口透了進來。
門在莊綺蝶的身後被關上,看著站在窗前的那位絕美少年,莊綺蝶的心中忽然生出不安的意味。
皇上,一國之君的至尊,不容人違背他的話和意願,而她一再地違背。縱然皇上對她的寵溺是確實的,但是這一次,她不知道皇上是否會慍怒。
“皇上,請皇上恕罪,臣妾未得皇上的允許,就偷偷出去令皇上擔憂。”
“你為何要偷偷出去?你想出去,可以從門口光明正大地出去,你是朕的女人,何用如此?”
辰鳳瑤的語調中有些微的不平靜,縱然如今日日陪伴在她的身邊,夜夜摟著她入睡。但是就在剛才回到房間的一瞬間,他幾乎就要以為,她已經翩然從他的身邊飛走離去。
那種惶恐和擔憂,深深地抓住他的心,令他感覺到,原來在這世間,也會有這樣一個女子,讓他不能鬆手,不願意放手,被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所左右。
“臣妾隻是不想驚動任何人,獨自一個人隨意走走,請皇上恕罪。”
莊綺蝶低頭屈膝躬身施禮,辰鳳瑤仍然沒有回頭,語調中略帶失落和痛心的意味。
“你不喜歡這裏?不喜歡在朕的身邊,想悄然離開朕嗎?”
莊綺蝶愕然抬頭,看著那位少年拔的背影,她並沒有想過要離開他,要離開這裏。
“臣妾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又能到何處去呢?皇上何必擔心,這周圍,應該密布皇上的侍衛,即便是臣妾有此心,也逃不出一步。”
“你想逃走?你想離開?”
辰鳳瑤伸手,緊緊地抓住窗欞,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臣妾並無如此的想法,是皇上太過多慮。”
莊綺蝶保持施禮的姿勢,微微低著頭。
“沒有如此的想法?你是以為,朕拘禁了你嗎?”
“皇上,臣妾不曾如此說過。”
“沒有說,不等於你不想,你的想法和心意,從不肯對朕說明,如此的你,令朕無奈。朕該拿你怎麼辦?你難道真的就如此的不願意,留在朕的身邊嗎?”
“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臣妾有其他的選擇嗎?”
“砰……”
辰鳳瑤重重一拳擊打在窗欞上,窗欞破裂,木屑刺入辰鳳瑤手掌,殷紅的血順著辰鳳瑤的手指流了出來。
“皇上,臣恭候皇上吩咐。”
外麵侍衛聽到動靜,急忙過來跪在窗欞之外。
“滾遠點!”
辰鳳瑤不耐煩地嗬斥了一聲,也不去管流血的手,侍衛們急忙退後,消失在暗夜之中。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如此盛怒高聲嗬斥,心中惴惴不安,去回稟歐也風。
“皇上……”
莊綺蝶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辰鳳瑤的手腕:“皇上您的手,請皇上讓臣妾為您包紮敷藥。”
“你在意嗎?”
辰鳳瑤一把甩開莊綺蝶的手,伸手握住碎裂的窗欞,木刺再一次刺入辰鳳瑤的手。
他苦笑,他寧願如此傷害自己,令自己痛苦,也不能去傷害她,哪怕是對她說一句重話。疼痛從手上蔓延開來,痛的卻是心,那疼痛令他的心抽搐起來,不停地顫抖著。
怕,怕她會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想離開他。
莊綺蝶退後,匆忙地拿過來裝著藥物的小箱子放在桌案之上,拉住辰鳳瑤的手臂,要把辰鳳瑤帶到桌案旁邊。
辰鳳瑤緊緊地抓住窗欞,就是不肯鬆手。
“皇上,求皇上讓臣妾給皇上敷藥包紮,即便是臣妾做錯了什麼,皇上要處罰臣妾,也求皇上先包紮敷藥後,再處罰臣妾。”
“不必你來操心。”
辰鳳瑤痛苦地閉上眼睛。
“皇上……”
“噗通……”
莊綺蝶重重地跪了下去,膝蓋剛剛碰觸到地麵,下一刻她的人,已經在辰鳳瑤的懷中。
“不許跪拜朕,朕不要你對我跪拜。”
“皇上,過來讓我給你包紮傷口,求皇上了。”
莊綺蝶反手緊緊抱住辰鳳瑤,臉上眼睛中滿是痛心和悔意,不該如此的任性偷偷地跑了出去,令他如此的擔憂傷心。
“你在意?“
“皇上乃是我的夫君,我唯一的親人,我怎麼會不在意?”
莊綺蝶拉住辰鳳瑤,到了桌案旁邊,按著辰鳳瑤坐了下來,蹲在辰鳳瑤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為辰鳳瑤挑去了手上的木刺,擦幹淨血跡敷藥包紮。
“皇上,求皇上你以後莫要再傷害自己,若是我做錯了什麼什麼事,讓你惱怒,我寧願皇上處罰我,而不是傷害自己。”
辰鳳瑤的手指抬起,從莊綺蝶嬌美的容顏上掠過,苦笑,他如何會處罰她。哪怕是她做了再多的錯事,觸怒了他,他也不會用最輕微的刑罰去處罰她,把一根手指加在她的身上。
“皇上,傷在皇上的身上,痛在我的心中。”
莊綺蝶輕柔地把臉貼在辰鳳瑤受傷的手上,半跪在地上,低頭靠在辰鳳瑤的腿上。
辰鳳瑤伸手抱起莊綺蝶,把莊綺蝶放在腿上:“是我不好,回來太晚沒有陪伴你,下一次要到何處去,不要再偷偷地溜出去,你想去何處,我怎麼會不準。我知道在這裏你很寂寞,不會很久,我們就可以回到寧遠。到時,我會讓更多的人陪伴你。”
“寂寞不是人多就可以改變的。”
莊綺蝶幽幽長歎一聲,低頭靠在辰鳳瑤的肩頭:“皇上憂心的事情已經很多了,我很好,皇上不必為我憂心。”
“令我憂心的事情再多,唯一真正讓我憂心的,也隻有你。”
辰鳳瑤抱起莊綺蝶,將莊綺蝶放在床榻之上,伸手解了莊綺蝶的外衣。
莊綺蝶的臉,在微微地發燒,這不是辰鳳瑤第一次為她寬衣,但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
素日大多的時候,總是辰鳳瑤親自侍候她脫去外衣,再自己脫掉外衣一起入睡。但是今夜,她想改變。
“皇上,我侍候皇上寬衣吧。”
莊綺蝶伸出手,專心地為辰鳳瑤解衣帶,這還是她第一次,侍候辰鳳瑤寬衣。
辰鳳瑤輕笑,停下了手看著莊綺蝶專注的神情,如此的她魅惑而美麗,讓他想擁有她。
一次次,每一個夜晚,他都想真正地擁有她,得到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但是,每一次他都在猶豫,因為不知道莊綺蝶若是有朝一日清醒過來,回憶起過去,是否能夠接受他。
心底,總是有阻止他如此去做的理由,而最大的一個理由,就是司徒紫玉。
“她是皇兄的女人,是皇兄銘心刻骨愛上的女人,是唯一一個,走進皇兄內心的女人,我該怎麼辦?”
對司徒紫玉的情誼,讓他也沒有辦法可以去就如此要了莊綺蝶。
“我一直在等什麼?是在等她清醒回憶起過去的一切,仍然肯心甘情願地留在我的身邊,對我說願意做我的女人嗎?”
衣服從身上褪下,莊綺蝶為辰鳳瑤寬衣後,伸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抬眼看著辰鳳瑤。
他俊美的臉龐在燈光下多了幾分溫柔魅惑的美,少了幾分白日的冷冽。
莊綺蝶伸手抱住辰鳳瑤,把頭貼在辰鳳瑤的胸口之處,傾聽從辰鳳瑤胸口傳出的,有韻律而有力的心跳。
那心跳,因為她的擁抱和接近,而驟然加快起來。
“皇上的心,忽然間就跳的更快了,是為了什麼呢?”
辰鳳瑤苦笑,他的心,是為了她而跳的更快,更有力。
“有嗎?”
“嗯,我聽到你的心,比剛才跳的快,而且更快了。”
莊綺蝶抬起頭,此時的她,個子直到辰鳳瑤的肩頭,她素來是個玲瓏小巧的女子,辰鳳瑤這半年多,卻是長得極快,個子已經比她高出一頭。
主動地覆蓋上辰鳳瑤的唇,感受著辰鳳瑤唇的溫度和柔滑,莊綺蝶的心,無比地柔軟起來。多想,就可以如此忘記過去的一切,永遠靠在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