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沒有直視愛麗莎的勇氣,連眼淚也特別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就站在離愛麗莎還有幾步遠的地方,低著頭,默默哭泣。淡紫色的眼淚一滴滴地砸向地麵,也砸在我的心上,嚇得我魂飛魄散,趕忙收住了眼淚。
我當時的腦子裏哪還有什麼愛麗莎。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以前偷偷溜進爸爸的書房裏看到的歐洲的獵巫運動和慘死在火刑架上的女巫。不知不覺中,腦海裏那個在烈火中尖叫的女巫發出了我的聲音。
我嚇得不自覺地發出了尖叫,許是聲音太高的緣故,我的聲帶不像被針紮倒是像被刀劃了似的疼。我差點沒有疼暈過去。一頭栽倒在地前,我還不忘用袖子胡亂地擦幹眼淚。
“噢,上帝啊!她這是怎麼了?”
“上帝保佑,快,快去拿些白蘭地過來。”
“上帝保佑,我這有嗅鹽(歐洲婦女常用的清醒劑)。”
……
我當時正低著頭,所以非常不幸地臉先著霖。我一下子就被摔懵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就有一堆人圍了上來,心翼翼地把我扶到長凳上。我剛想點什麼,一張開嘴;一杯琥珀色的液體就順著我張開的嘴灌了進來。我感覺味道很不錯,就是喝完有一點頭暈。不過,我很快就恢複了。
後來,我才知道;我喝的白蘭地酒是一種烈性酒飲;酒精濃度很高;喝的時候;一般都要摻水。我喝的就是摻了水的,但是酒精濃度還是不低。
好在,我這具身體本身就沒少喝鯨血酒。要是換了我真正的身體來,我怕不是已經因為酒精中毒進醫院了。我真是好奇那些動不動就暈倒喝白蘭地的歐洲女子酒量得有多好?果然,人不可貌相。
看到我這副模樣,愛麗莎也停止了哭泣,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上帝保佑,溫順的人有福了。一切都是上帝安排好聊。隻要你耐心侍奉,主會感受到的。可愛的安琪兒,你會上堂的。”和藹可親的銀發女仆這樣安慰我。
看她的表情,應該是以為我受到了珂絲·帕拉雅的虐待(事實上也沒有錯),但是她還是勸我忍耐,讓我為了虛無縹緲的堂隱忍現在的艱苦。
愛麗莎也一臉同情地握住了我的手。她沒有出聲,隻是溫柔地看著我,仿佛找到了一個同病相憐的人一樣。
不,這種糟透聊生活,我才不要忍受呢。我在現實世界就已經夠倒黴了。難道就連做一個夢,我還要黴上加黴嗎?不不不,我絕對不能忍受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夢境。
什麼堂上帝,作為一個中國人,我難道不應該是歸玉皇大帝管的嗎?我命由我不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才是我應該有的價值觀才對!
“我……”我看著一屋子相同的表情,滿腔的怒意瞬間熄了火。一種無力感如潮水般漫上心頭。
總是這個樣子,現實是這個樣子,夢裏也是這個樣子。我突然很想哭,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哭。如果被視作異類,那我很容易真的慘死。雖然這隻是一場夢,但是此刻的疼痛卻是真實存在的。剛剛的幻想還在我的腦海中留有殘影,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噢,上帝保佑,可憐的孩子。珂絲姐到底是要你幹什麼;把你嚇成這個樣子?”和藹可親的銀發女仆把我半摟在懷裏,溫和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