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杜鵬並不理解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但微妙的是在聽到這個詞的瞬間心底就升起一股近乎本能的恐懼。
鑄劍師已經指明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張城雖然並不完全信任他,但還是準備按照他說的,先攻略廢棄樂園。
畢竟,二人在毀滅深淵這一最終目的上是吻合的。
而鑄劍師一方所表現出的實力有目共睹。
待到杜鵬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張城送他回房休息,稍後自己也回了休息室。
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刹那間不禁有些恍惚。
衝個澡,換了身新衣服,重新站在鏡子前。
即便眼底有掩蓋不住的疲憊,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許多。
已經不記得有多久了,他一個人坐在休息室內,獨處。
餘光不經意瞥到桌上擺放的東西,視線被吸引過去。
報紙。
衡平晚報。
南楠買來的。
張城沒有讀報的習慣,有這習慣的是他的父親,張淩南。
可就在父親失蹤後,不知從哪天開始,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買上了一份報紙。
而從那之後,他就繼承了父親的習慣。
現在回過頭想想,一路走來他仿佛摒棄了太多自己身上的東西,以至於他時而會產生陌生感。
就如同站在鏡子前的刹那。
有些選擇並不是曾經的那個自己會做出的。
這種感覺就像冥冥之中有人,為他做下了決定。
是父親......
以父親的能力,必然清楚自己複活後會麵臨深淵的追殺,他不認為父親會留下一盤死棋給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麼複活將變得毫無意義。
鑄劍師他們會是父親留給自己的依仗嗎?
也許,
但絕不是全部。
想較於毀滅深淵,張城覺得鑄劍師不會對任何事任何人產生任何憐憫。
如果說用自己的命可以毀掉深淵,那麼他將毫不猶豫的扭斷自己的脖子。
這種人,複仇的欲望壓倒一切。
他就像是一團火焰,在焚燒深淵的同時也會燃盡自己。
陳琦也算一個,但她的實力不足,進階高階僅是讓她有了正視深淵的資格。
生路......究竟在哪......
夕陽西斜,破碎的陽光沿著窗簾的縫隙鑲嵌在休息室的地板上。
斑駁的光影下,張城低著頭,靠在沙發邊緣。
沙發扶手上扔著半包煙。
這一坐就從中午坐到了傍晚。
期間李沁來過一趟,夏晚安依舊形影不離的守在身邊。
坐下來後,李沁先是問了問杜鵬的情況,隨後話題一轉,開始旁敲側擊起來。
張城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在咖啡館,隻有張城一人進去,她想知道的是進去後發生了什麼。
是夏晚安授意她來的。
“是鑄劍師,”張城掠過李沁,看向夏晚安,“他與入殮師?破戒僧,還有我父親?都是從深淵叛逃出來的?深淵稱呼他們為叛道者。”
“他們對於深淵的恨意不比我們少,至少在深淵毀滅前,我們是可以彼此信任的。”
夏晚安臉色略微放鬆了一些?“計劃是什麼?”
“攻略廢棄樂園?大概就這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