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苦笑了一聲，反問我一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江湖嗎？
我愕然。
“江湖上沒有不老的傳，但是你奶奶就是一個傳，美到極致，妖到極致，死在你奶奶手裏，因為你奶奶死的人，不計其數。”
“最醉饒，不是那燒心老酒，而是那點絳朱唇。”
“她怕黑，建國頭一晚，有人把京城城樓上掛的大紅燈籠摘下來送給你奶奶。”
一人笑，萬人哭。
我腦子懵懵的，後麵都根本聽不進去了，這扯什麼跟什麼？
那癟嘴瘸腿拄著拐杖包著黑布頭巾雞皮鶴發的老太太，跟這種事有關係？傾國傾城？還摘京城燈籠？
人在接觸未知事物的時候是抵觸的，這麼久以來，隨著經曆越多，我知道奶奶曾經在老頭所謂的江湖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但要傾國傾城，我還是有點不相信。
雖然記憶力奶奶活著時候的麵相能夠隱隱看出年輕時候容顏很好看，但老頭的太玄乎了。
至於我奶奶為什麼想給我配婚，為什麼隻有這樣我才能活下去，老頭其實也不清楚，他隻是來幫我奶奶做事的。
想了想，我又問，“柳老太臨死前跟我，我爸二十多年前救過一隻狐狸，我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可……”
我其實想，如果我媽死了十幾年。
那麼一個月前，我從學校回來，看到那個從陪我到大的女人是誰？
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我一直不出來，因為這些事我不知道找誰，夜司溟知道，但是他從來不跟我這些事。
我懷疑柳老太騙我，但思前想後，覺得她臨死前沒必要擺我一道。
聽我的話後老頭一愣，然後抬眼看著我，對我道，“那個老太婆沒騙你，你娘的確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但我可以跟你一點，陪你十幾年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女人，也是你娘，並不是什麼後母。隻不過……”
“這裏麵的原因太複雜，一時半會不清楚，你老爹要是醒過來，你問問他就知道了。”
“丫頭，有些事不讓你知道，是因為可以讓你活的更輕鬆，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就成了永遠的禁錮。”
“我可以跟你的很清楚，你們家是這個村的外來戶，你奶奶具體的身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來曆很神秘，隻不過嫁給你爺爺的時候，她差不多已經是半個廢人了。”
“廢人？”我沒太懂老頭這話的意思。
“這個事情有些不好，你奶奶的道行被廢，然後才來的這個地方。”老頭盯著我道。
按照老頭的，我奶奶並不是村子裏土生土長的人，我們家都是村裏的外來戶，奶奶隱居在這深山老林裏，更像是躲避什麼。
她的來曆老頭不清楚，隻是跟我應該是來自很遠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背景牽扯的很大。
不過在來之前，我奶奶就被廢除了大半的道行，跟著我爺爺一直在這與世隔絕的山村生活了幾十年。
我想要繼續問，但是老頭不了。
他不想在醫院呆，雖然看著吊兒郎當的，但他知道住院一花不少錢。
我沒錢，這一花了我自己身上差不多所有的錢了，所以執意要出院，倆人收拾好了，回家之後差不多都也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