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曆史書上為何沒有提到過這個朝代……誰知道呢。曆史也是人寫的,人家怎麼寫,她就怎麼學。那混亂的南北朝時期和五代十國,她一直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興許,這個“大周”便是那段曆史裏出現過的一個國家。
哼,就說錯一句話就要定斬不饒,是不是當皇帝的,都以摘人腦袋瓜子為樂啊?
正想得出神,忽然聽到宇文珺說了聲:“進來吧。”
趙曉歌恍然抬頭,發現自己已然進入了乾元宮的內殿。再跨入一步,便是皇帝的寢宮了。
比起當今的豪宅,皇帝的寢宮顯得委實樸素了些。不過是些雕刻著花鳥走獸的桌椅案幾,幹淨倒還幹淨,就是顯得比較陳舊;哦不,那叫古香古色。
宇文珺大步流星地邁入房間,指著裏麵唯一的一張床,盛氣淩人地道:“你就睡這兒。”
這兒?這兒不是你睡的地兒嗎?
趙曉歌眨巴眨巴眼,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覺啞然失笑。看來自己是太過緊張了。順著宇文珺所指的角度,延長過去,根本不是那張龍榻,而是龍榻邊上一張窄窄的,看似給人放鞋擱腳的木架子。
“這兒……”她的笑容登時凝在臉上,就這兒?就算有錢人家養的一條狗,也有自己的狗屋呢!你貴為一國之君,居然叫我這個貼身內侍睡你腳邊?
“沒錯,就是這兒。”宇文珺一本正經地道,“既然是朕的貼身內侍,就得隨時伺候著。你睡在這腳蹬上,朕伸伸腿就能踹到你,倒也省得朕大呼小叫,屢叫不應了。”
原來這木架子還有個學名叫“腳蹬”。
你個狗皇帝!臭蘑菇!不是說不會為難我的嗎?我還沒犯什麼事呢!這麼快就變卦啦?還什麼君無戲言!狗屁!通通都是狗屁!
趙曉歌在心中破口大罵,卻又無可奈何。
“不滿意嗎?”宇文珺似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眯縫著眼望住她,目光咄咄逼人。
“奴才不敢!”她忿忿不平地低下頭去,不再給他看到自己的眼。
“不敢?哼!隻怕你已在心中將朕罵了個狗血淋頭!”宇文珺虎著臉,一雙明眸直直盯過來,那目光就象兩條毛毛蟲在臉上蠕動,叫人渾身不自在。
趙曉歌急得眼淚滿天飄,躬身叩頭道:“皇上,奴才知錯了!”
宇文珺臉上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竊笑。不等趙曉歌抬頭,他突然發問:“你今年多大?”
“十八。”趙曉歌老老實實回答。
“十八?!”他不由驚呼,“你都這把年紀了,怎的還要淨身進宮?”
趙曉歌傻眼了。十八歲就是這把年紀了?十八歲很老了麼?
她猛然想起一部老電影裏曾有這樣一個情節,女主角受男主角之邀,冒充男主的妹妹回來安慰身患絕症的奶奶,哪知女主的未來大嫂不知其詳,居然請她彈吉他助興,而她根本不會彈吉他,眼看就要穿幫,情急之下,她裝作受到很大刺激般,痛哭著跑掉,這才化險為夷。
怎麼辦?那咱也哭他一回吧!
趙曉歌伏地叩頭,裝作極難啟齒的樣子,淒淒切切地喚了一聲“皇上!”,想到自己的悲慘境遇,她竟當真嗚嗚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倒把宇文珺弄了個手足無措。他自言自語般喃喃歎息著:“試問天下誰無傷心事……唉!”
過得半刻,他定了定神,這才道,“罷了,起來吧。隻要你循規蹈矩,朕不會為難你。”說著,他複又大聲呼喝道,“時候不早了,去給朕傳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