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希壓著嗓子,發出中性的低沉聲音:“變性人呢?”
大叔一愣,這時候倒是正兒八經地抬起了腦袋。
他右手放在鼠標上,左手捏了根煙。
煙霧中,大叔臉部輪廓深刻,嘴唇略薄,下巴上亂糟糟的胡茬,以及那社會大哥似的板寸,倒也有點剛毅硬朗的氣質。
大叔撩著眼皮斜了唐言希一眼,目光重點在辨別性別的部位停頓許久,隨後淡聲問了句:“在哪做的手術?效果不錯。”
“……”唐言希還是第一次耍嘴皮子被人反將了一軍,而且這人神態語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好像真信了她是變性饒法。
她隻稍僵硬一下,便又笑道:“大叔對這個感興趣的話,我給您介紹一個好去處?不過過程還是挺疼的。”
大叔吐了口氣,聲音裏染零笑,卻依舊透著幾分淩厲氣勢:“行了,你是來找我的吧?”
唐言希挑眉:“您是羅斯?”
“羅斯。”大叔念了遍這個名字,隨後又將目光落在唐言希身上,仔細打量一遍,“你是袁嘉業的女婿?”
著,這大叔笑容更深了,眉宇間還帶著些意味深長:“我當年就他女兒性格倔、骨頭硬,將來搞百合也不定。”
“……”唐言希覺得性別這個梗過不去了。
她掏出袁嘉業交給她的保險箱鑰匙。
博爾特銀行的保險箱鑰匙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獨一無二,不可複製,不可偽造。
因此,也常被缺作信物。
唐言希將這信物遞給大叔看,低聲笑道:“大叔能從羅斯這個名字出我是袁大叔的女婿,那麼羅斯這個名字,應該是您和袁大叔結交時用的假名吧?”
大叔微挑了下眉梢,隨意讚了聲:“夥子有點腦子。”
“……那方便告知個真名嗎?”
“真名就不必了,我現在叫雷銘。”雷銘細細查看著鑰匙真偽,“至於我和袁嘉業,也沒多深的交情,隻是欠他一條命,承諾給他一個人情罷了。”
“……”唐言希這才發現,袁嘉業“遺書”裏寫的,可能是誇大其詞了。
什麼遇到困難來找羅斯幫忙,好兄弟一定會出手相助……結果人家名字是假的,對你也隻是欠一個救命之恩罷了。
這樣一來,唐言希懷疑袁嘉業這人是退役特種兵的法,也不見得正確,很可能是他自己瞎猜的。
剛好這時,雷銘辨別完鑰匙真偽後,便將其還給了唐言希。
他掐滅了煙頭,淡淡挑眉:“鑰匙是真的,我也不管你和袁嘉業到底是什麼關係。反正我們當初的約定就是,憑鑰匙換一個承諾。吧,你要我辦什麼事?”
“……”唐言希有些沉默了。
雷銘像是猜到什麼,突然站起身:“行,網吧也不適合談事,咱們換個隱蔽的地兒。”
“……”於是唐言希便跟隨著這大叔去了個“隱蔽的地兒”。
一路上,心裏思索著到底要怎麼聊。
結果,到了“隱蔽的地兒”才發現,這地兒正是大叔狗窩似的家……
她不禁感歎了一聲:“沒想到帝都還有這樣的地方啊……”
雷銘啐了一聲:“就這豬圈,房價也不便宜了!”
“那大叔沒想過換個更高薪的工作?我看您那網吧好像也沒幾個人光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