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訓練有素,出手快捷,配合默契,那刀疤男看著身手不錯,但以一敵二,很快落敗,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又有錦衣衛上前,反剪了他的雙手。
“你們這群鷹犬,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刀疤男掙紮著,口中罵罵咧咧,忽的被一聲“啊”的慘叫所取代。
“很吵。”
是先前那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韓嘉宜心中莫名,一時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前堂安安靜靜,再無人出聲。鄭三哥衝她比了個手勢,韓嘉宜略一思忖,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有人出手卸掉了那個刀疤男的下巴,讓其無法出聲。
韓嘉宜呼吸一窒,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莫名覺得有些疼。
她在心裏,沒事沒事,錦衣衛辦完差,很快就要走了。
可惜那些錦衣衛並沒有立刻離去,製住刀疤男後,有一個錦衣衛向她和鄭三哥走了過來。
這人看著二十出頭的年歲,圓臉微黑,眉眼爽利,他眼角微挑:“你們是楊洪升的同黨?”
“誰?楊洪升?”鄭三哥嚇了一跳,大驚失色,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通敵賣國的楊洪升?”
韓嘉宜也是一怔。他們昨日投宿客棧時,隱約聽前兵部侍郎楊洪升是南夷臥底,朝廷正捉拿他。
難道方才和他們同桌而食的那個人就是楊洪升?她並沒有聽錯?不過這也太巧了吧。
她心緒複雜,鄭三哥已然回過神,他滿臉堆笑,神態恭敬:“官爺明鑒,我們是從睢陽來的,去京城探親,和那個楊洪升不是一夥兒的。我們跟他,素不相識啊。隻是因為這邊人多,見他沒地方坐,才讓他蹭了一下桌子而已。呶,這是我的路引,官爺請過目。”
韓嘉宜眼睜睜地看著鄭三哥從懷中掏出路引,恭恭敬敬呈給那錦衣衛,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那錦衣衛接過路引端詳:“鄭老三,睢陽人氏,身長八尺,麵黑長須……”
“是,是,是。”鄭三哥不斷點頭附和,又用手肘捅了捅韓嘉宜,“韓老弟,你的路引呢?快拿出來啊!”
韓嘉宜困意全無,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路引這東西,她有,不過是假的。
她隨著掌櫃進門,隻聽一人問道:“李掌櫃,是澹台公子來了嗎?”
韓嘉宜抬頭看去,見是一個頗為清俊的青年,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身長衫,相貌端方。他看見韓嘉宜,明顯一怔。
李掌櫃笑道:“大東家,這姑娘就是澹台公子身邊的人啊,她特意帶了樣稿過來的。”
“帶來了麼?”那位大東家見韓嘉宜兩手空空,甚是驚訝,“樣稿呢?”
韓嘉彝頭,自袖袋裏取出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張:“隻帶了一點,還請大東家過目。”
大東家接過來,匆匆瀏覽,很快便將她帶來的樣稿給看完了,他抬起頭,問道:“後來呢?隻有這麼一點麼?”
韓嘉宜正要回答,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我聽澹台公子來了,人呢?”她心頭一跳,卻聽那人話語一轉:“咦,妹……妹?”
她緩緩回身,見原本該在學堂讀書的二哥陸顯一臉驚訝。她胡亂扯了扯嘴角,帶著一絲僥幸問道:“你也來買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