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一間監控室。
俞白靠著轉椅,屏幕上正播放著昨晚上世田穀區的畫麵。
值班警員趴在旁邊桌子上,睡得鼾聲震響,仿佛醒不來似的,對近在咫尺的闖入者熟視無睹。這是一間分室,東京的監控很多,攝像頭加起來的數量顯然不是一個房間就可以容下,俞白沒去本部的主監控室,一來人多不好操作,有風險;二來他想要調看的畫麵用不著那麼高的級別。
正對麵的牆壁上掛著數十個顯示器,俞白按了兩下身前的電腦,隨著調整,屏幕上出現了他熟悉的一幕,一家二十四時便利店營業中,人們等著紅綠燈,他也看到了自己和女房東,他們站在路口兩側。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綠燈亮起後,女房東把袋子遞給他,交談了幾句,接著回到公寓門前便分開了。這幾乎與早晨詢問花江夏葉時對方的辭一模一樣。
俞白回放了一遍,沒有話。
一段毫不出奇的場景,隻有他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在第三遍慢放之下,他同樣沒有找到想要的線索時,於是不再去糾結。
拖動鼠標,時間縮到晚上八點鍾至十點鍾,地點,世田穀二目町的各個街道、路口、拐角,牆壁上的顯示器開始回放全部昨晚的畫麵。
俞白沒打算放過一個角落,他用遠超常人的精神力瀏覽著,而主要的注意力,則集中在電腦上那個公寓附近的路口。可惜的是,直到最後他也沒能有所收獲。
無奈關掉了快進的畫麵,讓監控室恢複原樣,俞白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這般同時兼顧數十個對象,對他的消耗也是非常大。
依靠查監控去回顧當晚事件,是他的一個想法之一,這也是明麵上最直接的辦法,但結果顯然失敗了。
俞白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從一開始他就不會覺得容易。眼見當地的反應,人們如常的生活,便如管中窺豹,可見凶險。
他離開了監控室,繼續下一步的調查。
昨晚上,那個路口發生了什麼?
他要調查什麼?
穿梭在熙攘的公務員和上班族中的俞白不好回答,回想當時所見,即使是他也感到不寒而栗。
接下裏他去了更多的其他政府部門,以及一些民間組織,如報社。他想通過社會各方麵來搜集證據,這裏的“證據”的形式是多樣的,從紙質文件到影視資料,俞白可以通過變成任何人或是誘導他人接觸到想要了解的東西或是想聽到的話。
比如豬肉會不會漲價,俞白不用通過菜市場這些信息流的最後一環,他直接去問農林水產大臣就好了。
他的調查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單調的過程裏唯一還算有意思的,是他走進一個檔案室的時候,不心撞見了兩位膽大的公務員正在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情急中他隻好一人一個手刀切暈過去,順便在扔了一地的衣服物品中,拿走了錢包裏的錢當作封口費,想必犯了這樣的錯誤,他們會愧疚得不敢對外人提才是。
同時按照這種思路,調查是很簡單的,的確如此,他甚至在路過某省會議室,聽聞工作人員在談論待會兒首相的會議接待事宜,不由靈機一動,沒一會,一群西裝革履的高官們風風火火地來了,然後又風風火火地出來時,他已經混入其中,並站在為首老人最近的位置,跟著跑了半行程。
他偷聽大夥的牆角,仍然沒有發現絲毫可以佐證的東西。
日暮西垂時,俞白脫掉西裝,把一些雜七雜八的偽裝丟進垃圾桶,回到了大街上。
“一點跡象都沒有啊。”
他著,臉上卻沒有就此放心下來的表情。
一的調查,通過社會的各方麵,排除掉所有可能,那麼就隻剩下一個。
那就是沒有答案。
解除掉幾個依舊在某處兢兢業業的影分身,俞白伸了個懶腰。
“回去吧。”
盯著昏黃的夕陽,俞白被下班潮的人流推著,邁入擁擠的地鐵呼嘯而去了。
……
花江房東她的這處房產是爺爺那輩傳下來的,曆史悠久,俞白來到地麵,看著周圍景物逐漸從BD的大氣淪落為城鄉結合部的樸實,心想的是真話。
如此看她祖上還挺闊的,家族也應該是曆史悠久,就是不知道這個頗有底蘊的家底到了她手裏怎麼還沒完成資本積累,反倒怡然自得地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