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符傳下軍令,便與潘嘉帶著親兵退回桃洲大營,率步卒稍作收拾,就此撤往江北西陵。
長江水麵上,沿著桃洲近岸擺開的江夏水師,左冀船隊橫向擺開,向南緩緩動,而中右冀船隊起航,很快就與左冀拉開距離,調頭向北行駛。
江麵上視野開闊,敵軍水師很快發現這個情況,沿南北兩岸分出兩支船隊試圖迂回追擊,但江夏水師也分出船隊攔阻,雙方隻片刻便接戰,雙方船頭聚集著弓箭手互相對射,空中不時夾雜著火箭穿梭如飛,不少戰船開始著火。
敵軍江州水師也多是官運船改成戰船,這與江夏水師差不多,雙方症船隊一靠近,立即接舷,兩邊的士兵互相試圖跳幫作戰,弓箭對射,長矛、魚叉戟互捅,看上去亂成一團。
江麵上混戰的場麵並沒有維持多久,僅僅一兩刻時後,江州水師後麵駛出三艘寵然大物,一大兩三艘高大的樓船巨艦出現,船頂“王”字大旗獵獵飛揚,三艘巨艦排開,直接從江心一衝而過,將江麵混戰的場麵一下分為了兩個部份,那船舷邊以繩索拉起的巨大拍杆,一靠近江夏戰船立即被鬆開。
呼呼聲響中,拍杆頂賭巨大尖錐狀石錘咂落下來,哢嚓聲響中,一艘長約十幾丈的中型戰船連船蓬帶底艙被咂了個對穿,而拍杆也在樓船上的士兵搬動絞盤下再慢慢升起,那戰船卻一下進了水,開始飛快地下沉,船上的士兵們無處可去,不少人脫掉鎧甲等重物,以刀劈下船舷木板跳江。
樓船之上,不但有拍杆,還有症短距離的拋石機,一個個的石彈被拋飛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中戰船中者立即被打穿,即算沒中,那石彈落水掀起高高的水柱,哨船之類的就會被掀翻。
拋石機威力雖大,但準頭奇差,而萬鈞神弩卻十分強悍,這種裝在樓船上的巨弩,弩弓長22尺多(約540厘米),弩臂長9尺多(約226厘米),一弩三矢,所裝巨箭有兒臂粗,長12尺多(近300厘米),而且弩臂前端刻有望山與校準的準星,精度非常高,隻是絞盤上弦,裝填比較慢,但中船隻需挨上一箭,船舷就會被射穿滲水。
這些重型器械根本不是輕兵可抵擋,三艘樓船衝過去後,很快分開調頭,分作三路重新衝殺了回來,江夏水師無從抵擋,士氣頓時崩潰,士兵們驚恐地大叫著,紛紛跳水逃命。
一艘長二十餘丈的江夏戰船上,桅杆已被打斷,船蓬上插滿了火箭洶洶燃燒,軍主柴法讓帶著數十名親兵勿忙換乘船,剛飛駛逃離,敵軍樓船就靠近衝了過來,巨大拍杆咂落,那艘旗艦瞬間就被打得木屑橫飛,隨之開始傾翻。
隨著江夏水師的崩潰逃亡,江州水師分出許多船隊,四下攔截打撈江麵上落單遊水的逃散軍卒,而那為主的三艘樓船靠近桃洲水寨,見岸邊已無軍士防守,沿桃洲而過,直追往江夏。
而至申時末,鄂城東城門外,時年二十四歲,長得身形偉岸,麵容俊朗的蕭思話也在調派兵力,開始嚐試攻城。
護城河被填平鋪沙隔水後,到城門洞前已無任何障礙,兩幢羽林軍蹶張弩手排成左右兩隊三排,逼近城牆列隊,隨之紛紛蹲坐在地,腳踏弩弓,手拉弓弦裝填,三排輪流拋射箭矢。
大軍陣前,二三十架人力牽引式拋石機也被推了出來,前端懸空垂下一從從的繩索,以數十名士兵站在地下牽引,大拋石機甚到有上百多人拉拽。
蕭思話一聲令下,指揮的軍官手持紅旗向下一揮,上百名士兵齊齊拉動尾部繩索,投石機拋杆刷地一下揚起,頂端網兜拋出一顆顆人頭大的石彈,直飛向兩三百步外的城牆,許多垛口一下被打碎,灰塵飛揚,幹土紛紛而下。
城頭角樓下,申恬居高臨下遠望,見敵軍都是重型遠程武器在試射,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明開始,可能就要苦戰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