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激戰武關道(1 / 2)

色還沒大亮,武關城內的軍衙大院一片烏青色,堂上還亮著燈燭,忽然一陣急促的警鍾聲響起,撕破了清晨的寧靜。

赫連那突於一夜沒有睡好,不亮就早起,眼睛還有些發紅,正伏案狼吞虎咽用著朝食,聞聲手中竹箸一抖,白乎乎的蒸餅“噗”的一聲掉進羹湯碗內,激起湯水噴濺了一臉,順著黑臉一大把絡腮胡子直往下滴,襟袍被滴濕了一個個油水點。

“砰!”赫連那突於暴怒,條案被拍得跳了起來,顧不上杯盤狼籍,撩起襟袍抹了一把黑須,陰沉著臉起身就走,堂外的親兵慌不迭地跟上,一路直往南城頭。

登城一望,隻見丹水南岸宋軍大營的燈火正在逐漸熄滅,色越來越亮,視野更為開闊,足以看清宋軍正在調動,一麵土黃色“李”字中軍大旗向河岸移動了一段路,在空地上停住,左右兵將簇擁,氣勢逼人。

隻片刻,其軍前陣約三千餘兵力在一麵碧色“張”字將旗下引領下,抵近河岸搬運木料,一隊隊士兵前出下於河水中,尋找水位不太深的地方打樁架梁,紮建浮橋墩台。

而丹水北岸的狹隘山道間,也有一麵金色“樊”字將旗指引著三千餘兵力迫近城郊,其前隊約一個營在城郊空地處列陣以待,中隊兩個營隔後兩百步之遠,卡住路口列成了豎式長方陣,其餘三營則下河岸,也在尋地點打樁架橋。

這時部將姚澹也聞訊登城,赫連那突於便問:“那李德元麾下,姓樊、姓張者何人?”

“據探馬生擒宋軍斥侯刑訊,姓樊者乃襄陽郡尉樊璋,姓張的則是義陽郡尉張磐,宋軍欲建浮橋至少需要兩,今日可觀望,明日必得出兵擊之,以焚其橋墩。”

赫連那突於哼了一聲,大為不滿道:“僅觀望嗎?某意先出城殲滅寵谘所部,反奪商縣以引援兵南下,你看如何?”

“如此也好,不若某先引兵出城擊之?”姚澹並不願率兵出戰,故以進為退,主動請命。

不料,赫連那突於卻不容置疑道:“不!寵谘既有兵五千,你與某率兵三千親自出戰,以叱幹皮羅將兵二千守城!”

“好!叱幹皮羅將軍必能穩守關城。”姚澹麵帶討好的笑容,無奈點頭讚同。

叱幹部可是胡夏國內鮮卑大族,赫連氏出身匈奴鐵弗部,所謂“鐵弗”,最初是赫連勃勃的曾祖父劉虎(亦名赫連烏洛孤)的部族稱謂,即指父為匈奴人,母為鮮卑人,稱匈奴鐵弗部,與劉淵同為南匈奴單於後裔,不過赫連氏是右賢王去卑之後。

劉虎曾降晉暗中發展人馬想要自立,後被並州劉琨看出意圖,聯合北魏的前身代國拓拔猗臚夾擊大敗,逃往關北朔方之地依附前趙劉淵,得以存續。

前趙敗亡時,傳到其父劉衛辰又附前秦,再次壯大。可這時鮮卑人經曆了內亂後,拓拔珪卷土重來,重占代北開國建“魏”,派兵攻打朔方,劉衛辰率兵迎戰大敗,被魏軍俘虜殺掉。

這時後秦初立,年輕的赫連勃勃還不叫勃勃,而是叫劉敖雲,隻好投奔叱幹部鮮卑人,結識了一個關乎他一生大業的人,此人名叱幹阿利,是叱幹部大首領,被後秦封為高平公的叱幹沒奕於之子。

叱於沒奕於長子名叫叱幹他鬥伏,看出赫連勃勃有虎狼之心,便打算將他送給北魏為質,不想叱幹阿利聽了跑去勸阻,見兄長叱幹他鬥伏不聽,派兵半路將赫連勃勃搶走,送到高平公沒奕於那裏效力。

叱幹沒奕於一見赫連勃勃非常欣賞,還把女兒嫁給他,助他恢複實力。但匈奴人骨子裏帶著狼性的凶殘,無視人倫恩情,赫連勃勃為了自立,先襲殺了收留自己,並得以壯大部族的嶽父叱幹沒奕於,兼並清洗其部族,自號王、大單於、建國號為夏,還妄稱是大禹之後。先叛嶽父,再叛後秦姚興。

而這個叱幹皮羅,便是被赫連勃勃建國後封為將作大匠的叱幹阿利的侄子,麾下同樣是自己的部族兵,姚澹與其有些交情,赫連那突於這麼安排,他也沒法反對。於是二人在城頭觀望了一會兒,便召來叱幹皮羅部署防務留守,共率兵三千直出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