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的話音剛落，小絮就渾身顫抖了一下，瞳孔放大，仿佛是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兩隻手不禁攥緊了小拳頭。
看她的這副模樣就知道肯定是照過鏡子，張晉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臉上變成這副鬼樣，別說是一個小女孩了，就算換成是他也很難接受。
他的語氣變得溫和了起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小絮臉上驚慌未定，搖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剛開始還好好的，就是突然某一天再做同樣的噩夢，結果就變成這樣了。我是不是會變得跟夢境裏的這些人一樣，掛著這樣的惡心麵孔？太可怕了，我不想變成那樣！”
“是因為在噩夢裏待久了，所以被同化吞噬了嗎。”張晉嘀咕道。
按照許醫生之前的提醒，好像確實有這種可能，如果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夢境的話。
如果小絮真的被噩夢徹底同化了，那麼自己到底還能不能離開這裏？
能，不能，從幾率上來將各占一半。
袖手旁觀任由事情繼續惡化下去，顯然比出手幫忙解決噩夢根源要更加輕鬆。
但是張晉有些於心不忍，事實告訴他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最符合個人利益，更極端一點直接把小絮給殺了，但是從小的教育告訴他助人為樂是美德，才是正確是做法。
天堂和凡間的使者在唇槍舌戰，地獄的惡魔蠢蠢欲動。
“叔叔，你在想什麼？是在想怎麼幫我解決噩夢嗎？”小絮見他一直不說話，便開口道。
“……”張晉無語地看向小女孩，“你叫我什麼，叔叔？我有這麼老嗎？”
小絮連忙搖頭解釋道：“不老不老，不過我們院長說過大十歲叫哥哥，大二十歲叫叔叔。我看你的模樣也應該三十歲了，叫聲叔叔不過分吧。”
“……”張晉更加無語，“你看我這濃密的頭發，像是一個三十歲的人嗎！再說了，我也沒大你二十歲，還差一歲才夠呢！”
“算上虛歲就大二十了，還有呀，三十歲的正常人頭發都很濃密吧，禿頭的隻有程序員。”小絮眨了眨眼睛，一副我說的沒錯吧的天真表情。
張晉看著她，表情就像是地鐵大爺看著手機，忍不住說道：“你還知道禿頭程序員這個梗？幾年不是九五年嗎？”
“是九五年呀。”小絮點點頭。
張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九五年，七八歲的小姑娘，怎麼可能知道禿頭程序員的梗？
“叔……大哥哥，我們現在去哪？”小絮問道。
“不知道，但是先離開福利院吧。”張晉說著就準備朝樓梯口走去。
小絮叫住他道：“離開之前能不能幫我先去拿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張晉回頭看她。
小絮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我之前做噩夢時偷聽到女老師和院長的談話，說是有一個寶貝藏在了水塔上邊，或許我們能用得上，可惜我爬不上去。”
張晉想了想，點頭道：“走吧，帶我去看看那個水塔。”
“嗯，跟我來吧。”小絮點點頭，快步越過他身邊，在前邊領起路來。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主樓建築後的空地，那裏除了幾間平房之外，還有一個高高的水塔，大概與主樓的樓頂差不多高。
水塔被主樓給擋住了，難怪從大門處根本看不見。
張晉打量了一番水塔，這個水塔建造的年代久遠，至少看上去有四五十年了，塔身上到處都布滿了黑褐色的鐵鏽，看上去一腳就能踹倒的樣子。
“東西就在上麵，可惜下邊的鐵梯都沒了，不然我就能順著爬上去。”小絮指著上方道。
張晉看了看攀爬的鐵梯，很明顯是被人鋸斷的，看來水塔上邊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下邊等著，我上去看看。”他對小絮說道。
小絮點點頭：“那你小心點，這個水塔很高的，別摔下來了。”
張晉嗯了一聲，沒怎麼放在心上，就他這個身手還能摔下來，那麼真是沒臉見人了。
因為有外人在，他並沒有使用【天星手環】，而是徒手往水塔上爬去。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最上邊的小平台，應該是給維修人員落腳的地方。
張晉順著鐵梯往上爬，很快就上到了水塔頂部，但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那麼隻有最後一種可能，所謂的寶貝被放在了水塔的圓柱式水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