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時間緊迫,周侍郎隻是交待了一句話,讓我想方設法救你出來,並給了我一筆暗藏的銀兩,說是用以打點的費用。”張晉說道,“這四五年來我也花了不少,但總歸能把你贖出去,且還有餘錢過下半輩子。”
“在錦衣衛裏混著,很不容易吧,辛苦你了。”周妙彤說道。
張晉擺擺手道:“不辛苦,以前承蒙周侍郎諸多恩情,如今不過是報恩還情罷了。倒是你這個千金小姐進了教坊司怕是吃了不少苦頭。不過苦日子也到頭了,這陣子先委屈你在暖香閣了暫且待上一段時間,我會告知周媽媽把你全天所有時辰都包下,你就好好休息。等我搞定了刑部文書,你就能自由了。”
“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你是爹所托之人,為何要讓我當妾?”
“我替你贖身總要有個緣由,當妾不過是個借口。別嫌名聲不好聽,你不張揚我不張揚,等日後離開了京城這塊地麵到了別處,也沒有人知道這些。”張晉說道。
周妙彤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值得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見她已經有些相信自己了,但想要完全信服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消化,張晉便開口道:“事情說完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周妙彤趕緊起身送他到門外:“多謝了,慢走。”
“留步,好好休息。”張晉拱拱手,轉身離去。
從內樓出來,張晉倒是聽到不少關於秦公子和穆公子的流言蜚語,隻怕是這兩個人再也沒有臉麵來暖香閣尋歡作樂了。這樣也好,免得日後來暖香閣還要見這兩個討人厭的家夥。
剛踏上荷花池塘的七星曲橋,張晉就迎麵撞見了周媽媽。
“哎喲,張大人,跟妙彤聊完了?怎麼樣,妙彤她沒給你添麻煩吧?”
“妙彤很好,我很喜歡。這樣,我打算把今後妙彤包下來專屬我一人,你算算看要多少錢,給個數,我過兩天會把定銀送來。”張晉直接說道。
“啊這……”周媽媽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錦衣衛百戶竟然提出這種要求。
“怎麼,不行嗎?”
周媽媽見他臉色有些不虞,趕緊解釋道:“不是不行,隻是這妙彤可是月字號甲等的女樂,價錢上恐怕會有些貴……”
“你是怕我付不起錢?”張晉打斷她的話。
“那倒不是,我隻是不希望張大人您太勉強,耽誤了前程可不好,畢竟要升官也得花不少銀子上下打點不是?”周媽媽賠笑道。
“這事用不著你操心,你隻需要告訴我行不行,要花多少錢。”張晉臉色一沉。
周媽媽不敢得罪他,隻能賠笑道:“以張大人的本事,自然不需要我來操心,這包下妙彤一日隻需要二十兩銀子。”
不愧是教坊司的逍遙穀銷金窟,一天二十兩銀子,都趕上錦衣衛小旗一年的俸祿了。
小旗之上是總旗,在往上是百戶,百戶一年的俸祿加上額外的孝敬也不過一百兩銀子,一年不吃不喝也最多是在暖香閣過上五天逍遙日。
所以,周媽媽才會覺得張晉之前說要包下周妙彤是在癡人說夢。
張晉當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別人不信自己能出這麼一大筆錢也屬正常。
他算了算日子,電影裏郭真被殺是在今夏中元節當天夜裏,距離案發也剩不了幾天了,自己插手事件從中撈一筆錢財應該不是難事。
於是,他對周媽媽說道:“妙彤什麼時候正是見客?”
“三天後。”
“那就從三天後開始算起,不,是四天後,因為第一天是我的。過幾天我會送銀子過來,在這之前你若是敢把妙彤許給其他人,別怪我不客氣。我拆不了暖香閣,難道還拆不了你周媽媽的骨頭?”張晉不容置疑地說道。
周媽媽一個激靈,陪笑道:“張大人,您放一百個心,有我在一天,妙彤隻會屬於你!”
“事情辦得好,我也不會虧待你。不妨透露個消息,妙彤我是要替她贖身的,她在暖香閣裏過得好或不好,關係到贖身那天你的紅包是大是小,還是這把繡春刀。”張晉拍了拍刀鞘,低聲說道。
不等周媽媽說話,他又繼續道,“言盡於此,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我外樓的那幾個弟兄你就幫我知會一聲,酒樂花銷記我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