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沒理會旁邊的妙玄,自顧自的試了試洞簫音色,調整了一番後,才開始吹奏起來。
這首曲子曲調空靈細致,優雅婉轉,由洞簫的簫聲吹奏出來,更顯幾分悵然之感。心思細膩之人聽完,不免會觸動內心最纖細的那份情感和回憶。
亭外是雨聲,亭中有簫聲,曲音繞梁,不絕於心。
亭內亭外仿佛兩個不同的世界。
曲罷,妙玄好半晌才從回憶中醒來,抬起有些濕潤的雙眸看向他:“這首曲子叫什麼?”
“濃情淡如你。”張晉放下洞簫。
這首歌是繡春刀第二部的推廣曲,當初他看了電影搜索相關信息的時候聽到的,一聽之下就被吸引住了,詞曲演唱都很合他的口味。特別是周深的演唱,簡直驚如!
他在網上找到了這首曲子的曲譜,將其改成了簫譜。
“濃情淡如你?好直白的名字,不過雖然直白了些,但很符合這首曲子的意境。”妙玄說道,“這是你作的曲子?”
“是,姑娘覺得如何?”張晉點頭道。
副本裏當文抄公嘛,都是為了任務,不寒磣。
“好曲,動人心神!”妙玄稱讚道,“我忽然有了作畫的靈感,要是現在就有筆墨紙硯,我定當將此情此景給描繪下來,然後請公子在上邊提詩。”
張晉哈哈一笑:“我可不會寫詩作詞,不過姑娘若是將來作了這幅畫,不妨在上邊幫忙寫上一句話——若一蓑煙雨任平生,倒是也無晴也無風,隻可惜相遇一場空。”
妙玄重複了一遍,皺眉道:“這話是改自蘇東坡的詞吧,聽著怪怪的,詩不像詩詞不像詞,你果然不會寫詩作詞。”
“確實非詩非詞,但卻是最符合這首曲子的一句話。”張晉笑道。
“此話怎講?”妙玄一臉的迷惑。
“這個說了你也不懂。”張晉看了一眼亭子外的雨勢,“看來這雨是一時半會停不下來,我和姑娘還得暫時同處一地。反正閑著無聊,剛才我吹了首曲子解悶,姑娘若是方便,不如可否給我看看手中那副畫?”
“當然可以,請看。”妙玄大大方方地向前走了兩步。
兩人合作一起將畫卷展開,畫上正是那副沈煉拿到的公雞吃蟈蟈的畫。
“公子以為畫得如何?”妙玄問道。
“不錯,黑公雞確實傳神,蟈蟈也是栩栩如生。”
“那公子更喜歡哪個,黑公雞還是蟈蟈?”
“無論公雞也好,蟈蟈也罷,都逃不過畫者筆下的擺弄。黑公雞再神氣,畫者哪天填個黃鼠狼進來,它就成了和蟈蟈一樣的境地。”張晉笑了笑,“所以啊,我哪個都不太喜歡,我還是比較喜歡畫者。”
“咳……公子說笑了。”妙玄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
“哦,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當畫者,置身局外,不用受人擺布。”張晉笑著解釋,逗一逗對方確實很有意思。
妙玄若有所思地將畫重新卷好並係上繩子,語氣中略有些無奈:“畫者可不是誰都能當的,這個世道誰生下來不都是一枚棋子,想要置身局外何等艱難,除非……”
說到這裏,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除非什麼?”張晉追問道。
“沒什麼,一時間腦子糊塗了,有些胡言亂語。”妙玄連忙搖搖頭,不願繼續多談。
張晉也沒繼續追問,而是豎起洞簫又吹奏了一曲。對付妙玄這種古代的文藝女青年,樂曲在刷好感方麵還是比較有用的。
又聽他吹奏了兩首曲子,妙玄眼中異彩連連,帶著幾分期待問道:“過幾日可否約公子在此處一聚,那時我帶上筆墨紙硯親自作畫。”
“北齋畫師相邀,是我的榮幸。”
“你聽說過我?”妙玄有些詫異。
“永安寺靜海大師手中流傳出不少畫作,其中北齋先生的畫在京城裏也是小有名氣。隻是沒想到北齋先生竟然是一位姑娘,還是如此美麗的一位姑娘。”張晉笑道。
妙玄禮貌一笑,並沒有把他的稱讚放在心上:“那麼說好了,三天後,還在此處見麵。”
“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