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天氣真是風和日麗,想借著好天氣出來遊玩的不知胡瀅一個人的心思。鳳棲梧東最有名的金頤堂茶樓裏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
白芍城府尹家公子李瑞華與當今國舅爺楊家次子,楊千成。
這兩位小爺來此喝喝茶,吃吃點心,聽聽小曲兒,順帶著也交流起最近的煩心事。
“最近真是煩心!成天被老爹嘮叨,勞碌命!看他那樣哪像個當官的,一點都不會享受生活!”李公子剔著牙抱怨。
楊千成自然要問幾句:“怎麼?令尊最近忙什麼啊?連帶著李兄也跟著被訓。”
“哎!說什麼南郊有家廢棄的壽材鋪鬧鬼,弄得人心惶惶,好像還死了人,真晦氣!”李公子扔了個果進嘴,哢嚓哢嚓咬得到處是水。
楊千成看得惡心,但也不好表現,隻能掩著唇後撤了撤:“交給手下人辦不就好了,再說鬧鬼的事應該交給玄心正宗來管吧?”
“說起來就氣悶!原本我爹是上奏說請玄心宗主去瞧瞧,但這本子才上去,那頭鬧鬼就變了乞丐搶地盤鬧出人命來,這一來二去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去查看又全無頭緒,真是麻煩死了!”
“確實確實。”
楊千成應和著,兩人誰也沒有想替天下黎民謀福的願望,很快話題就轉向了某某樓的風情花姐上。正討論得神采燁燁時,黃豆兒就粉墨登場了。
這孩子原本就是想圖個近道,從這茶樓旁邊的穿廊過去比繞道要近,可也就是這麼巧,這條穿廊從茶樓窗戶底下過,李公子說到興起處,一個激動將手中瓜果給扔出窗外,正好砸到黃豆兒。
無緣無故被砸了一腦袋碎渣,任誰都不會開心的。黃豆兒跳著腳嚷嚷了幾句:“誰啊!這麼沒公德心!髒不髒啊!”
李公子何許人也,被一卑賤的平頭老百姓責問這簡直是翻了天了!他當下拍著窗棱吼道:“臭小子,說什麼呢!”
黃豆兒一激靈,抬頭瞧瞧樓上的李公子,光看那耀武揚威的臉跟穿著就知道身份不低。他妖力不高,平常不敢太得罪人。連忙低頭哈腰就要道歉。但李公子原本就很不爽,哪有心情聽他說話。招呼酒樓夥計下去把人拽了上來。
“知道我是誰嗎?”
“小的,小的不知……”
“不知我就打到你知道!”李公子呲著牙上去就是一拳一腳。楊千成嫌棄地皺皺眉,在旁邊喝茶吃蓮花糕。
茶樓老板不敢得罪這二位爺,隻能擦著汗賠笑。
別看這李瑞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但身子骨還沒廢到底,拳腳招呼上去還挺虎虎生風。這下可就苦了黃豆兒了,他也不是多強的大妖怪,哪裏經受得起這一頓飽揍。抱著頭四處亂竄。
李瑞華見他跑就更窩火,下手也就更狠。一腳踹中了黃豆兒的尾巴骨。這可是戳了他死穴,嗷嗚一聲慘叫撲通一聲倒地不起了。茶樓老板嚇壞了,這要是鬧出人命來,這兩位爺自然什麼都沒有,可他這茶樓還怎麼做生意啊?
想著就趕緊過來一瞧,這一瞧差點嚇得腦瓜子從頭骨裏竄出來。地上哪還有黃豆兒啊,分明就是隻棕黃色皮毛的狐狸!
李公子也是一愣,瞪著眼瞧著那翻白眼的黃狐狸,突然一拍大腿,狂笑道:“小爺我正愁沒見過妖怪什麼樣!這正是給爺送上門來了!千成,來瞧瞧!”
安坐椅子上的楊千成擺了擺手,一副不堪承受的虛弱樣。李瑞華也沒再叫他,一轉頭,興致勃勃地抬腳就踩住黃豆兒的尾巴。
大概是踢中尾巴骨那一腳太重,不管李公子怎麼碾踩,地上的黃狐狸就是不動彈。就在李瑞華想拎起黃豆兒使勁摔打一番時,突然一團黑影快速閃過,奔著李公子的腦門就是狠狠一啄。
“啊呸!”李瑞華大叫一聲,揮著手胡亂舞動。眼前的黑影飛開了,原來是隻黑烏鴉。它似乎想要落到黃狐狸身旁,但腦門被啄出血的李公子怒了,招呼人要把這該死的鳥撕兩半。
黑烏鴉左躲右閃,它是把人耍得團團轉,卻始終沒辦法靠近黃豆兒。無奈之下,之後一陣翅膀飛出窗戶。
自不必說,黑烏鴉正是小五。
它一路疾飛,終於在鳳棲梧西邊湖岸邊上找到了胡瀅他們。
此時前因後果一聽,胡瀅一下就急了,她平常是愛使喚黃豆兒幹這幹那,但那都是自家人,現在被外人欺負還了得?!
胡瀅扭頭就要跟去,被金嘯叫住:“等等小胡姑娘,我們也去!”
肖洛也跟著起身,他順手拎起還在烤火的衣衫,右手捏訣在半濕的衣服上輕輕一劃,隨後動作利落地披上穿好。方才並不急著走,所以也就任由衣服慢慢烘烤,現在則用了去水咒。
東西稍稍一收拾,眾人便跟著小五往案發現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