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桑從宮裏回到府裏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可顏熙還沒有回來。
按往常,顏熙早就該回到府裏了。陸青桑心裏擔心,讓家丁去刑部看看。
很快,家丁回來,說被刑部門口的人攔住了,說顏大人正在忙著,不讓別人打擾。
陸青桑點點頭。
顏熙現在一定是在為了張懷先的案子忙碌著。早一點兒讓他開口,就能早一點兒讓李丞相露出真麵目。
雖然陸青桑很是心疼他,但也能支持理解,想了想,便叮囑家丁晚上注意留門給顏大人。
一夜過去,清晨的太陽慢慢升起,陸青桑睜開眼睛,床邊空空如也,顏熙一晚上都沒回來。
忙了一夜嗎?
身體怎麼熬得住?
陸青桑著急起來,忙讓家丁去刑部再問問,讓顏大人回來休息休息。
家丁領命而去,但沒多久再一次無功而返。刑部的門看得很嚴,不讓他進去,也沒有透露顏大人的情況。
同時,家丁在路上聽到一個消息:城中的張懷先侍郎府上,昨夜被幾個賊人闖入。
陸青桑大吃一驚,細細詢問,才明白賊人的目的不是財,而是命,進了府就開始砍殺。
幸好張府上下也有提防,府裏的侍衛一擁而上,把賊人給打跑了。也沒查出那些賊人是誰。
家丁說完,感歎道:“這些賊人,跟上次闖進我們府的人,真像啊。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撥人。京城的治安可真是太亂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同一撥人?
難道,這些人,也是李丞相暗中派去的?為了殺人滅口?
陸青桑忽然就想起了昨日上官容嫣說的話。
可是,以她的推斷,李丞相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這種事的,太蠢。
陸青桑的胸口忽然似被重錘一擊!
這不是李丞相幹的,而是……
原來,這一切的背後,還另外有一隻手在推動。
連她自己,也是在這一隻手擺弄之下的棋子。
她曾經以為柔弱無助的那個人,其實早已將一切都運籌股掌之中。
這些,隻有她自己不知道。
陸青桑倒吸一口氣。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此刻的她,應該會非常的氣憤、心寒。
氣憤,是因為上官容嫣的所作所為;
心寒,是因為上官容嫣對自己的不信任。
可是,奇怪的是,此刻的她,卻沒有這樣的情緒。
湧上心頭的,隻有對上官容嫣的愧疚與歉意。
她能確信,自己是上官容嫣最為信任的人。
而上官容嫣沒有把這些告訴自己,而是選擇自己謀劃和出手,一定是知道她的固執與迂腐,隻會抱著信念教條,說些大而無當的道理。
敵人如此凶猛狡詐,明裏暗裏都要置人於死地。
想要擊敗他們,不是單靠明麵上的對戰就能做到。而是要見招拆招,用盡一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
閉上眼睛,她甚至已經想象得出,上官容嫣一個人在宮裏籌謀的身影,她沒有能夠攜手相助的人,一切都隻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