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心情愉悅地漫步回下榻的院落,剛一走進院門,隻覺得過分安靜,守衛雲知月的宮人一個都沒見著,朱砂心生疑惑,一路走到雲知月房前,見三四個宮人口中溢血,歪道在門前,心裏頓覺不好,連忙一掌拍開木門。
隻見房中物事皆有摔損,而雲知月正伏在一堆碎木上不省人事。
朱砂連忙一把抱起雲知月,將她安置在自己房中床上,然後迅速呼喚之前跟隨她到擂台觀戰的侍從門徒,一時間奔去請大夫的,打水去給雲知月擦身的,去通知還在前堂的雲逸的,諸人忙作一團。
朱砂也沒有閑著,吩咐完宮人之後火速又回到房中,仔仔細細地檢查了雲知月的身體狀況,發現雲知月竟然內力暴漲,且這些還在不停增長的內勁根本不受雲知月的控製,不停地衝撞著雲知月脆弱的經脈,過不了三個時辰,雲知月肯定會爆體而亡。
朱砂暗暗心驚,剛剛看過她房中確有打鬥的痕跡,很明顯是有人趁著雲仙宮眾人不在來暗算雲知月,但雲知月這樣可怕的脈象是如何而來?
難道是打鬥的時候運功除了岔子走火入魔了?想著,朱砂又覺得不可能,雲知月受的是內傷,運功都難了何況是這樣逆行內力走火入魔,隻怕……她是中了什麼氣毒,這種毒會使人短時間內力暴漲最後爆體而亡。
雲知月不過是初入江湖而已,不大可能與人結仇,若論及是雲逸的仇家那就更不可能,傷了雲知月難道雲逸就沒有接班人了?雲逸也不過四十歲,要再培養一個接班人那還不容易……
最有可能趁雲知月重傷害她的人是誰?誰最能從中受益?
朱砂突然心下一驚……最能從中受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朱砂!
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想要挑起雲仙宮的內訌?
朱砂正在暗自思忖著,那廂雲逸正帶著滿腔怒火踏進了房門,一見雲知月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卻緊皺著眉頭冷汗直冒,顯然是痛苦至極的樣子,雲逸頓時想起了十年前自己的愛女也是這樣,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痛苦呻 吟,最後受不了疼痛的折磨憔悴而死,雲逸頓時心裏又是痛又是恨,他餘光一瞥,看見低著頭顯得恭恭敬敬的朱砂,她倒是看不出來一點著急,果然就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朱砂正疑惑雲逸怎麼還沒有暴跳如雷地責罵宮人,便被雲逸一掌打來,登時隻覺得肺腑劇痛,整個人飛摔在博古架上,和一堆擺設瓷瓶一起摔落在地,瓷器清脆的碎響讓朱砂一度懷疑是自己的骨頭的碎響。
朱砂心中苦澀,果然,第一個受懷疑的就是她。
雲逸陰沉著臉走到朱砂跟前,非常侮辱地痛自己的鞋尖挑起朱砂的下巴:“你以為殺了月兒你就能取而代之了?你不過是月兒養的一條狗罷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也敢去妄想你不配得到的東西。”
朱砂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刺,這可是十年來的第一次,她以為雲逸也隻不過是無視她而已,沒想到雲逸心裏竟然真的是把她當做雲知月的一條狗。
被當做狗養活也不是第一次了,這麼多年了應該習慣了不是?可是朱砂發現沒有,她一點也不習慣,她還是覺得痛得快要窒息,哪有人能習慣當一條狗?她朱砂難道就不是人嗎?
朱砂破天荒地沒有求饒,反而冷冷地注視著雲逸,這是無言的反抗和倔強。
雲逸不能忍,除了對待雲知月,他絕對是一個控製欲非常強的人,他不能忍受雲仙宮任何一個人不順從他不討好他。
所以他現在看朱砂的樣子更加憤怒,雲逸怒極反笑,他一把掐住朱砂的脖子將人提了起來:“你是什麼東西,也敢這樣看我?怎麼?月兒這還沒死呢,你就敢學她和我強了?”
朱砂心裏冷笑,怎麼,倔強什麼時候還成了雲知月專用的不成,你們師徒兩個一樣的霸道,真是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