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良沒來得及抖開折扇,事後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臉。
即便做了鬼,可是為人時候的本能依然滲透其中,這種本能看來已經不僅僅隻是滲透骨髓,連靈魂都已經滲透了。
朱成良一落座,就問容龍:“你可知道,為何那個鳳台童子被叫做神之童子?”
容龍左左右右轉轉眼珠表示不知道。
朱成良看懂,繼續:“那個神童不是靠什麼知曉機還是未卜先知什麼的聞名的。他是長生。”
容龍回他:“長生?”
月魚抹幹淨桌子聽他話,問他:“什麼長生?”
朱成良:“那個童子,長生不老。”
“之前那個鄰桌的人,”他們回悅來客棧的時候依然坐原來的桌子,隻是眼下大堂空蕩了不少,隻角落零星做了幾個散客,大多人都去了法事現場,朱成良指了指隔壁的桌子,“他並沒有去參加法事,他不信佛的,隻信鳳台童子。這次是專程來淮城供奉童子的。”
容龍默不作聲,繼續聽朱成良的消息。
朱成良繼續:“那個人對隨伴,他少時就見過鳳台童子,此後三十年,他長大,讀書,娶妻,生子,從幼童到不惑之年。而然那個鳳台童子,依然如故,容顏不改,年歲不老。”
容龍喃喃:“真有長生不老的人麼?”
朱成良道:“那人是親眼所見,而且據鳳台童子長生不僅僅三十年,而是從他父親那裏就已經見過鳳台童子了。隻是他父親在他弱冠之前就落水亡故。所以無法為鳳台童子作證。但是三十年容貌不改卻是他親眼所見的。所以他對他父親的話也是深信不疑的。”
容龍這邊是邊聽消息邊思考,而在月魚眼裏,容龍跟魔障了一樣自言自語。重複什麼‘長生’,什麼‘不老’。她急得不行,幹脆去扯他。
“你在什麼長生?”
容龍回神,和朱成良對視一下,轉而對月魚:“那個鳳台童子,似乎是個長生不老的人。”
這下連月魚也跟著重複:“長生不老?”
容龍解釋:“我後來聽到一些,鳳台童子之所以被信奉,好像不是和其他神棍巫婆一樣的套路,而是他長生不老。”
月魚有點驚訝,她不知道容龍是什麼時候去搜集這些消息的,同時也對這個消息感到吃驚。她喃喃:“所以那些人其實是信奉長生,求長生的?”
她:“這也不是不可能。連皇帝都求長生。百姓為何不能求長生?”
她想一想:“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解釋了。為何鳳台童子可以和佛門相安無事,官府也不見動靜......”
她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算:“趙公明保財,觀音求子,藥王殿求無病無災,文殊菩薩是大智慧,彌勒佛是未來佛......可是沒一個神佛是會保佑長生的。然後鳳台童子就鑽了這個空子。”
她仿佛恍然大悟,然而還是沒想明白一件事情:“但我還是沒明白,你從下山就和我一道沒分開過,你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的?”
容龍支支吾吾,情急之下一時夜想不出什麼理由,他偏頭假裝打量風景,眼神卻是盯著朱成良看。
朱成良:“我是大大方方跟著那人進了客房聽他們話聽來的。”
容龍:“我是從......出來的時候聽牆角來著的......”
月魚沒聽清:“從哪裏出來?”
容龍咬牙擠出兩個字:“......茅房。”
這個借口雖然尷尬卻很有用。月魚果然沒在問。倒是在一邊看好戲的朱成良爆笑出聲。
月魚岔開話題:“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容龍:“適才那個鄰座的人其實就是專程來請見鳳台童子的。他隻怕是從哪裏得到了信,知道鳳台童子此行回來淮城。”
朱成良補充:“而且他還帶了他的友人,我看著想是拉來做信徒的。”
容龍:“不是今就是明,鳳台童子就會光臨淮城了。”
月魚邊聽邊想,越想著越是激動起來,脫口:“我忽然有點好奇心起了。——本來想著是神棍騙子什麼的我還不以為意,現在知道是長生不老,不知道看到是什麼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