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吟誦完畢之後,不僅沒有等來意料中的讚許之聲,反而不必他仔細觀察都發現,容龍的臉已經綠了。
在觀察月魚和亭外衛華,皆是一言難盡的臉。
徐長生第一個下意識的反應以為是自己背誦錯了句子。
陌上少年郎,滿身蘭麝撲人香.......
難道真的背錯了?不是撲人香,是撲鼻香嗎?
陌上少年郎,滿身蘭麝撲鼻香?
可是這得過去嘛?
一個大老爺們的,滿身嗆鼻子的香味,娘們唧唧的,成什麼樣?
可是撲人香又能好哪裏去?
人家那把還是嗆鼻子,這邊是直接給人香的個人仰馬翻......
糟糕,難道錯處就是在這?這不是讚頌少年郎的句子?其實是在挖苦的?
糟糕糟糕.....他隻是偶爾聽到容安念這些句子,卻沒有問詢過大意。這下可是鬧了笑話。這容家少年這幅模樣,隻怕是有了大的誤會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他當時見容安在太陽底下曬太陽,一臉笑意吟誦這首詩,神采飛揚的。他還以為是好詩呢。
容龍誤會可大了。
這眼前的徐長生是個什麼意思?忽然對他示好已經是令他莫名,又對他吟誦這種句子......他幹脆完全躲到了月魚身後。
徐長生眼看又要上前一步。
容龍見狀,立刻扯住了月魚的衣裳,對徐長生開了口:“你。你在那裏,不許動。”
徐長生立刻聽話不動。
他在原地解釋:“容少俠莫要誤會才好。鄙人徐長生,真心誠意想要和容少俠交個朋友的。”
容龍從月魚身後探出半個腦袋,皺眉:“交朋友?為什麼?你不是來找她的?”
他扯月魚下水。
月魚氣的隔著衣服擰了他胳膊一把。
容龍疼得齜牙,這麵目落到徐長生眼裏,徐長生更加著急解釋了。
“容少俠莫怪,剛剛那首詩,我是聽我師父念過得......我是個大老粗,大字不認識得幾個,隻會寫幾個名字。並不認識那詩句的意思......若是覺得罵了你,你可莫要見怪......我這個人,粗魯的很。”
看出來了。
容龍:“你師父?”
徐長生立刻抓到了轉折點和突破點,他按捺住心中的欣喜,立刻回答道:“鄙人徐長生,家師,容氏容安。”
容龍先是順嘴接了一句:“久仰久仰......”
然後反應過來。
“容安?容?”
徐長生接道:“容安。”
徐長生:“合該是少俠的長輩。”
怎麼算應該也沒錯。除非眼前這個少年年紀不大,輩分不。否則以容安的來算,怎麼著,也得是爺爺輩的吧?
那我豈不是可以被稱一聲師叔?
徐長生想著被眼前少年少女稱作師叔的場景,簡直腳下都要生風了。
這熱乎還沒套熟呢。節外生枝的就來了。
就在這時候,月魚告狀:“他跟蹤我們。”
這一狀一出來,容龍原本舒緩一些的眉頭又恢複了原本的緊鎖。
“你跟蹤我們?為什麼?”
徐長生啞口。
這模樣丟容龍眼裏,坐實了他承認自己確實跟蹤了容龍二饒控訴。
有此前科,容龍對眼前的徐長生的話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你你是師承容氏容安,有什麼證據?”
證據?有的有的。
徐長生立刻翻包袱翻口袋,左掏右拿,取出來一堆東西。
全數一股腦擺在三人麵前。
容龍和月魚頭探頭去看。
弓箭,箭頭,手帕,一大疊黃紙,一個禿頭的毫筆,那毫筆上還有牙印,一個極醜的瓶子,一把相當醜的匕首。
都是半新不舊,拿到集市上賣,大概能賣個幾文錢。
容龍嘴角抽筋。太陽穴那塊突突的跳。
不是容氏乃是前朝國師嗎?不是容氏隻手遮嗎?怎麼寒酸成這樣?
別欺負他沒看過男主劇本的書,人家拿出來的信物,不是黃金打造的令牌就是上好水頭的玉佩!再不濟,也得有一顆珍珠吧?
這些是什麼?
容龍指那瓶:“這是什麼?”
徐長生回答:“混了血的朱砂。”
他:“血一旦離開活人,就無法保持紅潤了。可是如果混了朱砂進去,就可以如流膏狀,保持紅豔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