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原來是笑著的。忽然不再笑了。在路饒眼裏,那就是‘忽然臉色一沉’。臉色一沉,神情轉變,必有大事。
對麵黑衣人眼神不錯,利索的捕捉到了趙帛臉色的變化。他聯想到剛剛容龍狀若無意的偏頭,頓時警覺起來。連剛剛有意無意動作的草叢都安靜了一會。
成縣令在旁邊道:“他們怕什麼?應該是我們怕吧?”
容龍喃喃自語:“我們,是我們。不包括成大人。”
黑衣人盯著趙帛。可是卻發現趙帛隻是沉著臉色,一旁動作不斷地反而是旁邊那個不知底細的少年。黑衣人感覺被輕視,又於是擠出一個微笑,衝著容龍揚聲道:“這位少俠,臉生的很.....不知道如何稱呼?”
忽然點名的容龍自然不會老老實實回答什麼。他也朗聲道:“從未謀麵當然臉生......不過在下至少還能混個臉生......閣下莫非是人人都相識不成?怕太過於臉熟所以才白日蒙麵著夜行衣?”
趙帛噗呲笑出聲來。緊張的局勢暫時被笑聲給驅趕走了。
日頭高起,周圍無人,風漸涼,對峙了這麼一回。其實輸贏大概是定聊。十六人啊......大意了。誰能想到這對方是守株待兔呢?
成縣令滿臉都是內疚。他想方設法彌補。
“剛剛那人氣勢洶洶而來,本官還以為是個多麼絕頂高手.....結果居然就這樣被趙公子給一箭擊斃.....想必所謂不予樓也不過如此?或許,可以突圍?”
容龍的回應簡直可以算得上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容龍道:“那是他沒想到。”
成縣令奇道:“沒想到自己會死?”
容龍點頭。並且補充道:“但凡剛剛那人留一手,這位公子就完蛋了。”
對這句話,趙帛深以為然,連連不動聲色眨眼,代替點頭。趙帛想想都要心有餘悸,道:“那個人內力很高......若不是我那個袖箭......我恐怕就要在家門口橫死現場了。”
趙帛越講越是悲觀,他喪氣道:“不過現在也快了。十六人.....都是不予樓的高手。我們的命休矣。”
趙帛自然把容龍拉近了休矣的行列中來。趙帛道:“沒想到你我一見如故,今日居然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不如趁著還有時間,我們結個拜好了?”
容龍和衛華連同成縣令都不約而同翻了白眼。
容龍拒絕:“人家結拜,對對地,我們對誰?對他?”
容龍看了一眼對麵至今都不敢用真麵目示饒黑衣人,搖頭,一臉嫌棄:“算了吧。”
對麵的黑衣人不光視力好,耳力也算是不錯。加上趙帛這些話的時候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也算是借著風向聽得清楚。他也聽到了容龍口氣中的嫌棄之情。有一一,黑衣人十分氣憤。他氣憤的點並非是被嫌棄,而是眼前兩個少年完全抓不住要點。
相比較下來,還是前麵那個從頭到尾一臉戒備的護衛看著順眼多了。至少人家可是一臉隨時應敵的準備狀態。看著就感覺自己收到了尊重。對方十分尊重和維護自己作為殺手這個職業的尊嚴。黑衣人現在十分困惑趙家是如何養育孩子的。怎麼可以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養的如此漫不經心,大敵當前了,生死攸關了,還是抓不住重點?
這種做派,簡直活脫脫就像是那位趙家的家主趙樓。趙樓同樣也是抓不住重點的一把好手。很喜歡顧左右而言他。同時思緒極其容易被扯著鼻子走。否則也不會追求陌如眠多年,始終無法更進一步,隻在門口徘徊了。
怪不得這麼多年,不予樓多方打聽容氏後人存留的可能。連皇宮大內都曾經潛伏探查,卻萬萬沒想到,容氏的後人居然就這樣大咧咧的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誰能想到呢?趙家為了掩人耳目,居然活生生把容氏的後人養成了趙家的嫡係?至少不予樓是沒有想到的。趙家到底欠了容氏什麼恩情?做到如此程度?還有那方卿和,也在不惜餘力的保護容家的後人。當然,方卿和他們知道,因為恨嘛。敵饒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保護朋友,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