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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魚吐不出一個字。她也做不出什麼選擇來。
但是眼前的沉默已經足以回答一切的問題。方卿和給了她一個了然的眼神。依然離開了。
月魚隻能把希望交托給上，求吉人相，求一切順遂，求化險為夷，求......月魚再也求不下去。她疲累交加，眼下很是需要身心的雙重安慰。
月魚拉著若離的手，問她：“一切會好嗎？會嗎？”
若離對方卿和有一種絲毫不需要原因的全然信任和依賴，既然方卿和可以，那若離也會可以，若離於是：“當然，一切都會好的。容家的後人，不會就這麼斷絕的。”
若離的肯定，眼神中散發的也是肯定的光芒。這種光芒在眼下的月魚眼裏比太陽的光線還要溫暖和安心，月魚想著，若離也隻有十五歲，她相信，自然就是真的相信。十五歲的少女，還學不會好意而假裝的安慰人。雖然這個少女大概連自己為何如此信任方卿和的原因都不出個全麵，可是信任實在是眼下最好的安慰劑了。
月魚好受很多。
趙帛也好受很多。
他的脖子在當回到趙家的時候就被一通推拿，然後冷敷熱敷，又好好在重重幔帳的床上美滋滋的睡了足夠的一角，第二醒來，果然好了很多。雖然疼痛感依稀尚存，但是已經可以心翼翼又靈活的扭來扭去，左顧右盼。
果然是未曾經曆過苦難，不知道富足的可貴。趙帛對當下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不僅滿意，甚至感激涕零。他心情極其愉悅地看著照顧他穿衣服的婢女靈活白嫩的手，這個婢女是個很熟悉的家養丫頭，叫相思，還有個妹妹紅豆，都是在趙家長大的。因為長得漂亮，手腳勤快，被調到了他的房裏伺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趙帛又不傻，能不知道？自古三妻四妾的，這兩個婢女，從吃穿用度就比尋常房外的丫頭好，連吃飯都可以在趙帛的一邊吃。父親母親和祖母那邊的意思簡直明確到連瞎子都清楚。隻等趙帛長大開竅，先納妾，學兩分討女子歡心的本領，再好好的迎娶一個門當戶對的正妻。
十五歲的趙帛腦海裏關於所謂的正妻，除了那兩個字之外，隻剩下那一身華麗繁重的錦繡嫁衣。誰穿上那身嫁衣誰就是妻子，至於臉，不重要，反正那鳳冠之前垂下重重珠簾，任何一張眉目瞧著，都隻剩下一片含羞不語的朦朧。
那樣的未知，含蓄，以及慎重，怎麼看怎麼都透著無趣。哪有這樣眼前這樣的姐妹花來的令人愉悅？相思十八歲，逐漸褪去青澀的稚嫩，纖腰柔柔，舉止輕盈，行走間暗香浮動，相思低頭給自己整肅腰帶的時候，趙帛低頭就可以看到相思雪白後頸上的柔軟而稀疏的汗毛，已經那已經無法視而不見的柔軟和飽滿。趙帛咳一聲，移開視線，示意可以自己來。
相思點頭，隨著告湍聲音，那縈繞在他鼻尖屬於女子的幽香就跟著慢慢淡了下去。
眼看相思要出了房門，趙帛忽然叫住她：“容少俠如今可起了？”
相思道：“已經起了......我剛剛見翠玉送了餐點進房的。”
趙帛想了想，道：“那就把我的早飯一起送過去，我和容少俠有事商量。”
相思點點頭。再告了一聲退才出了門。
相思出門之後，趙帛一個人再屋裏足足站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才慢吞吞走出門去。
這是趙家的本家，規模自然不是淮城的趙家鋪麵和左海的老宅可以比較。如果左海算是依山而建，那麼簇趙家便是直接沿山而設。整個山林全部都是趙家範圍。也是因為如此，趙家輕功在江湖上也算是極其有名頭。
這一點，容龍和徐長生，在還沒有親臨趙家的時候，就親眼開了個眼界。
這個眼見場麵宏大，令徐長生都過去一夜，還是念念不忘。趙帛在走到容龍所住的客房的時候，還聽到徐長生的感慨：“趙家那些門人，衣裳翩翩，各個長得眉清目秀器宇軒昂，如白楊垂柳，在光日下，踏鱷而來，簡直算是玉麵羅刹。半神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