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一個七品縣令家的嫡女,會主動請纓,求為和親貴女。
是的。嫡女。
她搖身一變,成了家中主母的寶貝女兒。
南順皇室感恩,要她一月後麵君。在這之前,皇室派來畫師,繪她畫像送入宮鄭宮中還指派了負責教習的司命,前來教導她行為舉止。
她第一次,穿綾羅,著綢叮頭上挽著朱釵,手上墜著玉鐲。
看得那個兩個主母生的姐姐眼饞。
她講一句:別急,這些,一個都留不下。
父親和母親把娘關了起來,不許她亂話。連帶身邊丫頭都挑了口風緊的。母親更是一臉‘慈愛’對她寸步不離的。看得死緊。
除了教習趕走其他閑人,教她宮中規矩。
教習年近五十,保養很好,膚白,眼神溫柔,麵善,但是看人眼光極毒。
教習講:“那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吧?”
她不話。
教習心知肚明:“門戶的孩子,可比真正的大家閨秀嬌的多。我看你那兩個姐姐,才是真正的嬌嬌女。”
教習話委婉。
她明白。
大家閨秀的婚約往往才是真正的門第之和。聯姻重臣,亦或者有可能入宮選秀,或者指婚皇子親王等等。絕對不敢養壞,也不敢嬌慣。行為舉止,一言一句,苛刻百倍。
反而是那些如她家這樣的,不缺吃穿,略有富貴的。反而活得更肆意。他們也就見的這樣,地這樣。關起門院,自顧自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其實他們哪裏真的見到有多高啊江有多長啊。著任他雨打風吹去。那是當然,真正風吹雨打的時候,她跪在庭院,她的那幾個姐姐和母親一起,一邊品著蜜餞一邊賞看那雨中荷花。這是她們的雨,不是她的。
她最怕下雨,更怕雨雪。雨雪氣,她和娘的院落本就柴火不夠,那麼一點的柴火,要燒水洗臉,要做湯婆,雖然主母並沒有故意克扣,每次都是如實發放。但是父親多年沒有升遷,俸祿本就有限......怎麼可能養得起那麼多張嘴?
白了......父親納的妾室,也太多了。
官員吃俸祿,俸祿多少,是按照品級所定下的。又不是看家中人口多少。若是父親不納那麼多的妾室,即便是四世同堂,家中也吃得消。
何況南順又一向尊老,家中又過七旬的老者,朝廷和官府是會給與補貼的。務必令家中年老的長輩可食肉湯。
父親麼.......娘父親考學時候,家中貧苦又遇到年成不好,一碗飯不夠三人吃飽。父親的雙親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吃到一口飽飯,就在父親去準備科考的時候,雙雙去尋了一顆老樹把自己吊死了。
臨時之前,還脫去了身上半新的衣裳。他們還是穿著粗褂走的。
僅有的好些的衣裳,還記得留給自己的兒子。
這件事情不算是什麼秘密。
後來父親考取了功名,入了宮廷麵了龍顏,涕淚交流了這個故事。
南順帝大為感動。
下旨厚葬了二老。
還選了風水寶地。
大概是因為祖墳蒙陰的緣故。
父親倒是之後一路順水了下去。如今,父親昨日還又去了祭拜了祖父母。多虧二老在之靈。令他考取了功名,還攀親上了皇家。
教習笑而不語。
她:“我懂。就像我自請和親,就變成了母親的嫡女那樣......我若是當真被鄰國皇子相中,那我就是別家有頭臉的官家的女兒了。”
教習看了她一眼,點頭:“畢竟,怎麼也不會論一個七品縣令的女兒去和親的。你若是......自然要歸給一品亦或者親王名下。”
她垂眼下去:“我父親大概要失望.......講我這個女兒不孝了......”
她感覺教習的視線在她身上定定的。
她肩膀有輕微的鬆動,看著像是在飲泣的樣子,就在教習的表情逐漸從淡然轉為困惑的時候,她又抬頭,臉上依然是那種溫順如羊羔的表情,她帶著笑,嘴角的弧度剛剛好。正事教習每日教導的那樣。
她:“.......我真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