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胭睡醒之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東西站在床邊看著她的祁杳。
沈留胭:“…………”
“下次站在這裏嚇本尊，本尊定要你好看。”沈留胭緩緩地掀開被子準備起來，邊起來還邊看著祁杳，語氣不太好地道。
確切地，她有點兒起床氣，睡醒了稍微好一點，睡不醒那就嚴重了。
本來睡醒了，她沒什麼好發作的，但是祁杳立在床頭就像是個鬼一樣，她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他，這驚嚇不是一點半點，所以她懸在真是非常、非常、非常…………生氣。
“師尊…………”祁杳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道:“別生氣…………徒兒不是故意要在這裏嚇唬師尊的，師尊不要怪徒兒好不好？”
祁杳笑起來特別特別好看，臉頰旁邊的梨渦，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來的虎牙，還有他灼灼的桃花眼，都叫沈留胭忍不住摸一摸，那些怨他的話堵在嘴裏，沈留胭最終還是無奈地道:“下不為例。”
“謝謝師尊，師尊最好了。”祁杳上前抱住沈留胭，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然後:“師尊快些洗漱吧，徒兒做了早飯，都是您以前喜歡吃的。”
沈留胭終於從迷迷糊糊中清醒，在祁杳的幫助下，她簡單洗漱之後，坐在飯桌前。
看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早飯樣式，沈留胭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愛吃甜的，辣的，酸的，苦的不吃，米飯不吃太硬的，麵條不吃太軟的，不愛吃生薑，不愛吃粘牙的燙嘴的，不吃蝦蟹，不吃動物內髒，喜歡吃軟一些的菜，不喜歡硬邦邦的，茶要喝甜的，越甜越好，粥要喝不甜的，最好一點甜味都沒有，不喜歡吃紅棗，喜歡牛乳，糕點不吃容易碎的，肉不吃嚼不爛的，湯必須入味，不一定要有營養大補，但是必須要好喝，吃飯的碗筷要白色或者碧色，不能用暗色，因為她會覺得碗沒有洗幹淨，起碗叫他們不要擦幹，要自然風幹的，因為她擔心抹布的味道會擾了材味道，她喜歡吃牛肉，喜歡吃火焰岩羊，不吃雞鴨和鵝，也不吃豚肉，不吃長得奇奇怪怪的東西，即使味道再好她也不會碰，不吃暴力殺死的動物，因為那樣肉質不好，她不愛吃花朵做成的菜，花朵製成的糕點可以忍受，糕點必須巧可愛，最好是動物形狀，沒有也可以湊活，隻要巧玲瓏就可以忍受…………”
這些繁瑣的不能再繁瑣的事情，在沈留胭看來完全是可以忽略的細節的東西，眼前的這個，失去所有和她曾經的記憶的人，卻記得清清楚楚，一點兒都不含糊。
過去的那個陌生的“祁杳”，她的徒弟，一定很喜歡她這個不成器的師尊吧，要不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把她的習慣，記得那麼清楚明白呢？
沈留胭微斂眸底的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