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嗚嗚嗚……”
“姐,你快醒過來吧,都睡了兩個時辰了,可不能再睡了,嗚嗚嗚。”
聲音在旁邊響起,怎麼聽著像她那幾婢女的哭聲哩。
朝歌心裏思量著,稍頃,她猛然睜了眼,坐了起來。
“姐,姐你可醒了。”
一張張稚嫩的臉龐放大在眼前,本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幾個奴婢都站了起來,看見自家的主終於醒了,趕緊抹幹了眼淚。
這不是陰曹地府,竟是她的家哩。
熟悉的紅柚、紅蓉、紅芙。
這是常侍候在她身旁的貼身侍女,年紀都比她大上三四歲。
她環顧而望,熟悉的芙蓉帳。
她下床,顧不得穿鞋,地都是用紅木地板鋪成的,華麗又貴氣,光腳走在上麵也絲毫不覺得冷。
熟悉的桌椅,是用上好的檀木所製,上麵雕刻著不同的花紋。
熟悉的菱花銅鏡,一個鏡子而已,全是用金邊包成的,上麵還鑲了一圈好看的藍寶石。
沈家世代從商,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
這是她過1歲生日的時候,祖母特意送她的。
因為沈家的日子太過奢侈,外麵甚至謠傳,廣陵郡,沈家神,黃金如土鋪滿地。
“姐,姐你怎麼了?姐你去床上躺一會吧。”
紅柚嚇壞了,趕緊跟過來喊她。
沈朝歌看著鏡子裏映了來的人,的。
一身粉色裙、身上掛的叮叮當當的的佩飾,頭頂上梳的是一對雙髻,額前還點了一點紅,水靈靈的人兒,不正是那年畫上的福娃娃嗎?
回頭看1歲的自己,可真夠幼稚的了,她心裏滿是嫌棄。
默默的掐了一把嫩得可以擠出水的臉蛋,疼得她齜牙咧嘴。
會有痛感,這不是做夢嗎?
“紅柚,我怎麼在這兒?”
確切的,她們怎麼都在這兒?
早在她死前,她的奴婢也都已死了。
忠於她的人,被夕歌一個個害死。
紅柚被她一問,嚇得不輕,怕主不是嚇傻了,趕緊解釋。
“你響午的時候去了大公子那邊,爬上了大公子院外的那棵老樹去掏鳥窩,沒想到那鳥窩裏竟有條蛇,你受了驚嚇,從上麵摔下來了,幸虧紅菱反應快,衝上去墊著了你,雖沒摔著姐,但卻受了驚嚇,你就暈過去了,直睡了二個時辰的功夫了,六姑娘剛剛又來看過你一回了呢,一直擔心得很哩。”
紅菱是她的另一奴婢。
六姑娘晚歌,是她同胞的親姐姐,年長她一歲。
大公子便是霽月,是她大哥。
沈朝歌揉了一下眉心。
確有此事,她記起來了。
她這個人,書念不好,摸魚打鳥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
她偷偷摸摸的爬樹掏鳥窩,不曾想裏麵有條蛇,衝她吐芯子,若非她躲得快,都咬上來了,她這一躲,便從樹上摔下來,不僅砸了她的婢女紅菱,還連累了大哥霽月受罰,這會功夫霽月恐怕已在祠堂跪著了。
起這霽月,他本是沈家大房一門所收的養子,由於大伯父大伯母都不在了,沈家孩兒又多,他一個卑賤的養子自然是沒有人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