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在墨炎前頭,善成公主想要看著墨炎安全離開。
白奕讓人都住了手,吩咐了一些話,就是讓溫家這些個死士帶溫墨炎滾出邶國。
溫墨炎抱著善成公主不肯撒手,善成公主強撐著不讓自己死在他前頭,和他交待:“離開邶國後,你就去找我皇叔吧。”
墨炎說:“不去了,哪也不去了,讓我陪著你,從今以後,都陪著你。”
要死就死在一起吧!
他不能丟下這位柔弱的公主。
她明明比誰都更需要保護,早知是這般,昨晚就應該把她一同送出去的。
善成公主艱難的說:“我做的最正確的選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來到邶國,與你和了親。”
她依在他懷中,嘴角鮮血又溢了出來,她閉了眼,淡淡的笑。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用再活著了,那些噩夢也該結束了吧。
眼皮一旦合上,便沉重得再也無法睜開。
依稀聽見墨炎在喚她:玉兒,玉兒。
善成公主再沒有回他的話,他怔怔的看著她。
他的眼皮一樣發沉。
他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窩裏,靜靜的睡了過去。
天色發沉,零星的雨點飄落。
神宗殿。
白奕回頭把溫家的事情稟報了。
秘密基地和武器一起被毀,溫墨宇死,溫家女眷不知去向。
另外:他稟報說溫墨炎攜帶善成公主一塊潛逃出帝都。
虞道川說:“溫家私藏神器,畏罪潛逃,傳令下去,全國緝拿溫家餘孽。皇恩浩蕩,溫家手無寸鐵的老弱婦人和小孩全部釋放,其他人暫時關押。”
白奕應是。
虞道川又問他說:“善成公主當真隨溫墨炎潛逃出帝都了?”
白奕這才如實的說:“善成公主傷重,還在昏迷中。”
“溫墨炎呢?”
白奕說:“溫墨炎傷重,暫被關押在我府上。我是想著那秘密基地雖被毀,身為溫家人,他必然知道那些秘密武器是怎麼製造出來的,不如看看能不能審問出什麼話來。”
虞道川頷首,道:“隨你吧。”
什麼秘密武器,他也不是很在意。
這不過是鏟除溫家的一個借口罷了。
把事情都交待過,白奕就領了旨下去,派人張貼了通緝文書,緝拿溫家餘孽。
一時之間,這事搞得滿城風雲,人心惶惶。
盛寵一時的溫家都能在轉瞬之間被拔掉,其他世家的根基還能比溫家更深更大不成?
世宗帝的手段,果然是雷厲風行,比起先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加上有白將軍和禦北王為他的左膀右臂,一時之間,還真沒人敢再說二話。
白府。
一天一夜了。
漫長的黑暗裏,怎麼也走不出去。
善成公主在黑暗中掙紮,一會看見墨炎一身是血,一會看見白奕一身是血。
她自個,也一身是血。
三個人在血泊中,無人救贖。
無盡的黑暗讓人窒息,一絲光明都尋不見。
她拚盡所有的力氣,想要走出這片黑暗,想要看見一絲亮光的。
忽然,一扇門朝她打開,有光透了出來。
她拚命的跑了去,跑出那扇門,門外是一個新的天地,鳥語花香。
父皇在朝她招手,喚她玉兒。
母妃也在朝她招手,喚她玉兒。
三哥哥也朝她招手,喚她玉兒。
她又哭又笑的朝他們跑了去,大聲喚他們。
父皇。
母妃。
皇兄。
她想他們了,很想很想的。
猛然,她睜開眼睛。
淚從眼角滑落,濕了一枕。
她怔了怔,好像做了個長長的夢。
白奕的身影出現在她眼前。
他穿了一件幹淨的白袍,一如他的人那般幹淨。
他哪裏幹淨了,他是這個世上最肮髒最齷齪的人。
一看見這個人,她的心情就不愉快,激動的想要坐起來,胸口卻疼得厲害。
白奕人已過來,伸手扶了她說:“玉兒,別動,傷口會疼的。”
傷口會疼……
善成公主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
她想起了,都想起來了。
白奕帶了許多的人,去了溫家,他把溫家搞得血腥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