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淵冷冷的問:“私自動用火藥,炸山,誰給你的權力?”
眼中明顯帶了殺機,孫禮心裏一駭,忙為自己開脫:“……皇上,皇上您聽我解釋,這是禦史大夫給的權利。”
“啊……”他忽然慘叫一聲,就見一條胳膊已飛了出去。
姬淵懶得聽他狡辯,冷冷的道:“禦史大夫不也是你的親哥哥嗎?把他給我押下去,聽候發落。”
前來的羽林軍立刻上前把人給捆了起來。
孫禮帶來的士兵麵色大駭,無一人敢發話。
姬淵轉身去,指揮羽林軍移山。
接了令牌的錦言隨後從靜安王的麾下調遣了軍隊過來。
靜安王一聽說皇後被壓山下了,刻不容緩的帶人奔了過來。
姬淵吩咐他說:“你來得正好,去把禦史大夫孫賀,給我抄了。”
“……說法呢?”
“罪一,私自動用火藥炸山。罪二,在這蒼岩山以開山挖煤為由,私藏金礦在此山,等我把這山移了,金礦自然揭曉。”
靜安王說好。
返回,又調了些兵將,前去把禦史大夫的府邸團團包圍,直接進去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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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天色就暗了下來。
移山,可不是那到好移的。
大塊的石頭難以撬得動。
姬淵人站在岩石處,麵上再難有其它顏色。
就不該讓她跟著來的。
他也是太慣著她,又太相信自己的能力了。
數不盡的後悔。
黑暗中,岩縫中,抬頭,忽然就能看見一絲亮光透進來。
那是月光的普照。
“皇後,皇後你沒事吧?”
沈行的聲音在喚她。
皇後這個人,也是奇怪了。
被壓在這裏,居然不吭一聲。
不喊也不哭。
朝歌說她沒事。
姬淵不在,她被留在這裏,她便不是很想說話的。
沈行問她餓不餓。
朝歌說:“本來不餓,你這一問,反倒要餓了。”
所以,不要問她餓不餓,渴不渴。
這不是廢話嗎?
她餓了,渴了,他又能怎麼辦?
她靠在石頭上,努力看著那一絲亮光,才不會覺得太過黑暗。
她腦子裏是亂的。
她不知道會被壓在這裏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裏撐多久。
更不知道姬淵能不能把她救出來。
以往,她是絕對相信,姬淵會救她的。
現在,姬淵怎麼就自己跑出去了。
是姬淵不夠愛她嗎?
姬淵不夠愛她,這想法一冒出來,又揪得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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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熱的夏日,月光並不冷清。
繁星點點,絲毫讓人覺察不出它的美好。
月光下的人們,汗流浹背的移山。
一塊塊石頭被移開,效果並不明顯。
姬淵行在岩石間,時爾拿劍去擊打岩石,時爾側耳去聽。
沒有人的呼喊聲。
無人之處,他艱難的趴岩石上,獨自紅了眼角。
朝歌,他心所愛的姑娘,無法想象,不敢想象,她現在的情形會是怎麼樣。
他總盼著,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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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過人後的靜安王人已返回,正在指揮人移各處的石頭。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都是這般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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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孤獨無助。
沈朝歌被壓在了山下石縫裏,這事到底是驚動了沈家的人。
沈老夫人、沈為民、沈為臣夫婦、沈晚歌夫婦以及玉瑤夫婦在白天的時候便趕了過來。
鳳吟夫婦人在廣陵,是不能第一時間知道這種事情的。
瞧這頑固的山石,普通人哪裏移得動分毫。
雖是派了許多的兵力,可到底都是血肉之軀,能力有限,想把這些石頭都挪開,把人找出來,隻怕這石頭還沒有挪開,人就已經死在裏麵了。
沈老夫人、晚歌當場就抹了眼淚。
沈家人一口一個朝歌的大聲喊了起來,在亂石中去找人。
他親溜溜的閨女,這皇後還沒當幾天呢,一個皇子還沒誕下呢,怎如此的命苦。
玉瑤去叫了一個羽林軍打探情況,得知是昨天上午這裏便坍塌了。
昨天上午到今天上午,這是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
人若真被壓在下麵,還有得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