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要把人的屍體抬過來,喊這些個婢女認一認,他一旁觀察一下,若有人麵上藏不住便好辦,若是麵上藏得住,他不介意對這些個婢女用刑,逼也要把真相逼出來。
其中一個婢女當場就臉色煞白,哭了。
這婢女不是旁人,正是玉瑤身邊的婢秋文。
一看見這林天死得透透的,七竅流血,慘不忍睹,她哪裏克製得住。
這林天常與她家主子有來往,有事也讓她常去傳話,一來二去,她就對英俊不凡的林天生出情意來了。
林天也是一個會哄人的,嘴巴會說人又甜,總能逗得她開懷。
林天心裏雖然喜歡玉瑤,但她已為人妻,也自知自己身份是配不上的,在玉瑤麵前也沒敢多作它想,隻想聽她差遣,為她做事。
秋文對他芳心暗許,他也覺得這丫頭不錯,一來二去,也是有那麼一些意思的。
兩人的這點小心思,玉瑤自是不知道的。
如今秋文親眼看見林天被殺,哪裏藏得住心裏的悲傷。
她藏不住那就更好辦了。
姬淵走到她麵前說:“是你的主子殺死了林天,而你,是幫凶。”
一聽這話,秋文就受不住了,尖叫起來。
屋裏的玉瑤一聽她的聲音就知道壞事了,她快步走了出來。
秋文已撲了過去,抱著林天號啕大哭開了。
哭得那是一個撕心裂肺。
喜歡的人慘死,且是被自己的主子殺死的,這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就在昨天晚上,林天才與主子相見,兩人談了一會話就出去了。
怕人多眼雜,她與林天甚至沒多說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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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瑤匆匆走出來,看見撲在林天身上大哭的秋文,眼皮突突的跳。
朝歌心下已了然,她走到秋文麵前,說:“秋文,把玉瑤和林天的事情說出來,我保你平安無恙。”
秋文慢慢抬了頭,看她一眼,又看向玉瑤。
玉瑤冷冷的盯著她。
這個賤人,她幾時與林天感情這般好了?
她這個當主子的竟一點不知道。
本以為死一個林天,就跟死條狗一樣,沒想到她的婢女竟會為他哭成這般。
本以為死無對證,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毀在這個賤婢手裏了。
秋文努力忍下哽咽,問玉瑤:“夫人,您為什麼要殺死林天?他對你忠心耿耿,就是自己死都不會出賣你的,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問到最後,她眼淚嘩嘩的掉,哽咽說:“夫人好狠的心腸。”
林天沒有了,她何必要活著?
拿了發簪,她就要往自己頸上刺了下去。
一刺子深深刺下去,她撲倒在林天的身旁,緩聲說:“林天,黃泉路上,我來陪你。”
她在林天身邊抽痛了一會,漸漸不再動彈。
一旁與她玩得要好的婢女親眼目睹她死,麵上難掩悲傷。
姬淵問玉瑤:“你還有何話說?”
玉瑤看著他,渾身發顫,眼尾也紅了起來,恨聲道:“你們兩個聯合起來,為的不就是想要逼死我?你們想我死?好,我如你們的願。”
轉身,她快步跑進屋裏,取了剪刀,眼淚忽然就啪啪的往下掉。
終其一生,姬淵也不曾喜歡過她。
也不曾,疼惜過她。
關係到了朝歌的利益,他連半點的舊情都不念,非要活活逼死她。
他早就忘記,她的父親是為誰而死。
“爹,娘,你們不在,玉瑤活得好痛苦。”
“玉瑤,住手。”
扶辰的聲音就大聲的傳了過來。
她卻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夏日的季節,本就穿著單薄的輕衣。
鋒利的剪刀很輕易就刺了進去。
扶辰大叫:玉瑤。
他衝過來,把她抱住,痛苦至極,喊她:玉瑤,玉瑤。
玉瑤,你何苦要把自己走到這一步。
何苦。
他麵上難掩悲痛,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縱然她有萬般不是,也曾經是他所愛過的人,也依舊是他的妻子。
他悲痛欲絕,大聲喊著:請大夫,請大夫。
婢女匆匆進來,又匆匆跑了出去,請大夫。
朝歌、暮詞前後走了進來。
她會自殺,暮詞倒是有些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