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掩悲傷,飛快的跑了過去。
玉瑤的門前冷清。
連一個忠心的婢女也沒有。
無人哭喪,無有問津。
扶辰悲從衷來,快步走進屋裏,來到玉瑤的跟前。
她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這一躺,就永遠不會再醒過來了。
他看著她,慢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下意識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開口喚她一聲:瑤瑤。
兩字出口,聲音哽在喉中。
曾經,他是那麼喜歡她。
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歡上鎮北將軍的女兒。
她的抗拒,厭煩,他完全不放在眼裏。
他自以為是的覺得,隻要娶了她,她就是他的妻子了。
她就是他的了。
沒想到,卻讓她死在這府中。
如果當初沒有向皇上求娶她,是不是她的結局就不一樣了呢。
他低首,以虔誠的心想親吻一下她的手背,卻在落下時又止住了。
瑤瑤一點喜歡他。
並不想被他觸碰。
曾經他年少輕狂,一再的輕薄她,不顧她的感受。
如今她死了,他還要再趁人之危嗎?
他雖是她的妻,連碰她的權利也是沒有的。
曾經的他,愛得卑微又大膽。
不顧一切,無所畏懼,卻始終沒有得到她一個眼神。
太過悲傷以至令他心痛無比,他輕聲說:瑤瑤,下輩子,我再不會勉強你。
她想要的幸福,始終不是他。
他握著她冰冷的手,她雖不喜歡他,他卻不舍得放開她的手。
猛然,他目光呆了呆,落在她手腕那一處勒痕上。
那道勒痕是相當明顯了,那是玉瑤在被綁在榻上時,劇烈掙紮所造成的。
扶辰心裏疑惑,又看了看她另一個手腕,有著同樣的勒痕。
心裏忽然就有個大膽的想法,他忙又在她腳腕上檢查了一圈,果然也有同樣的勒痕。
玉瑤雖是有錯,論罪該死,但皇上看在她父親的份上,或者說是看在他的份上,免其死罪。
皇上都免其死罪了,這府裏竟是有人容她不下,問都不曾問他一聲,殺了玉瑤。
一時之間,他又氣又恨,怒意滔天。
他把人放下,轉身走了出去,大聲喊著來人,把伺候玉瑤的婢女喚了過來,詢問玉瑤究竟是怎麼死的。
婢女回答說不知道。
扶辰在這邊問不出個所以然,便去找了沈老夫人,問老太太玉瑤是怎麼死的。
那時候衛珍已回府上,老太太和陳溪正在問她話。
暮詞坐一旁聽著,衛珍跪在地上。
就是審問她與吳子封有染之事。
衛珍自是不承認自己與吳子封有染,沈老夫人便問她道:“既然你與子封沒有關係,為什麼要單獨與他一塊吃飯。”
衛珍說是因為生意上的往來。
沈吳兩家結了親,沈家是商戶世家,生意向來做得好,這吳家也就跟在後麵參了股。
吳家生意之事,就交給吳子封監督管理了。
吳家跟在沈家後麵做生意,有來有往本是正常之事,問題是,吳子封已承認他對人家衛姑娘有意。
沈老夫人說:“衛姑娘,我要求你從今天起,不管為了什麼事情,都不再見吳子封,你可做得到?”
到底是皇後跟前的人,沈老夫人也是不太好越過皇後娘娘來懲罰她的。
這事隻能先警告一聲,等她日後進宮,再稟報皇後。
衛珍隻能說做得到。
這事先是鬧到皇後麵前,現在又鬧到沈老夫人麵前了,做不到也得做到。
扶辰人這時候就快步進來,看也沒看跪著的人,直問:“玉瑤是怎麼死的?”
由於心裏懷著怒,聲音難免也重了幾分。
老太太看他還挺傷心的,歎了口氣,回他說:“傷勢太重,沒有挺過去。”
這話一聽就是胡扯。
這一刻他對自己的家人也是失望至極,道:“玉瑤是被你們殺死的。”
“……”誰殺她了?
沈扶辰說:“皇上都已免了她的死罪,你們卻在府上殺了她,她再不是,那也是鎮北將軍的女兒,是我的妻子,你們要殺她,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沈老夫人和陳溪就很懵。
老夫人問他:“你在這兒說什麼胡話,誰殺她了?”
她們越是狡辯,扶辰越是對他們失望。
他的妻子,她們說殺就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