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申時初到了寧州府北城門。趙無直接去提刑按察司,許蘭因等人去了閩府。下了車,許蘭因又讓丁固給了車夫兩個銀錁子。
郝管家和劉媽媽等許蘭因等得心焦。前一早聽他們住的客棧出了事,連自家大爺和許多大官都趕去了,心更是提得老高。若許姑娘出了什麼事,自家姐兒就沒有好的希望了。
許蘭因進了府,直接由郝管家陪著去內院。許蘭亭歲數,拉著姐姐的袖子不願意分開。
郝管家想著他隻有六歲,跟姐兒一般大,也就讓他跟著一起去了。
路上,許蘭因把那幅繡品交郝管家,道,“出了這件事,趙無要在衙門裏忙,丁固又人生地不熟,隻得麻煩郝叔派人買個屏風架把這幅繡品鑲進去,這是給閩大人治失眠症的。”
郝管家搞不懂繡品怎麼能治失眠症,但想到許蘭因的特殊本事,還是答應下來。
許蘭因又了想請郝管家派個人幫著丁固一起尋兒子的事。郝管家忙不迭地都答應下來,他巴不得許蘭因隻圍著自家主子一個人轉,其它什麼事都不要操心。
這次,閩嘉沒有站在院門口等許蘭因。
進了院,許蘭因讓掌棋帶著許蘭亭去了西廂,她則直接進了上房。
閩嘉正盤腿坐在羅漢床上,默默地看著幾,幾上擺著貓咪母女和鴨子母女的房子,還有一個八攢盒的蓋子,蓋子裏躺著兔娘親和三個兔寶寶。
她比之前更瘦,下巴尖尖,臉蒼白,大眼睛出奇的大,如死水一般沉寂。
許蘭因心疼壞了,這個樣子比之前還嚴重。她走過去挨著妮子坐下,輕聲道,“嘉兒,許姨又來看你了。”
為了拉近關係,她把過去喊的“姐兒”換成了“嘉兒”。
閩嘉如沒聽到一般,繼續呆呆地看著房子。
許蘭因又道,“嘉兒不記得許姨了嗎?”
閩嘉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許蘭因不敢再吱聲,默默地挨著她坐著。許蘭因聽了她的心聲,可她什麼都沒想,一片空白。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黃,再慢慢變深,變暗。
下人已經輕輕把飯擺在圓桌上。沒有許蘭因的示下,她們沒敢喊姑娘吃飯。
清音給許蘭因做了幾個手勢,意思是飯也送去了西廂,許哥兒已經吃了。
色徹底暗下來,屋裏的羊角燈和廊下的燈籠不知什麼時候點亮了。姑娘大滴大滴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瘦身子也倚進了許蘭因懷裏。
終於知道哭了。
這讓許蘭因特別感動,分別這麼久,這孩子還是最親近她。
劉媽媽等人看到主子終於有了情緒變化,都鬆了一口氣。隻有許蘭因知道,姑娘也有了心理活動。
她心裏反複想著,娘親沒有跟表舅舅爹爹不好,娘親沒有跟表舅舅抱在一起,娘親沒沒有不守婦德……祖母壞,罵娘親。爹爹、祖父、老祖宗都不好,他們不相信娘親……
這個勁爆的密聞讓許蘭因心裏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