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氣得眼淚都湧上來了，沒理閩戶，側頭對老太太道，“不是自己親生的，再捂都捂不熱。婆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如何待他的，看看現在，我在他眼裏連下人的體麵都不如。”
她的話嚇壞了幾個庶子庶女，都趕緊站起來。
老太太也納悶這個孫子，平時溫潤如玉，從來不會把情緒帶在臉上，今怎麼對繼母連一點明麵的體麵都不給。
閩戶又道，“太太無需著急。我為何如此，等我爹回府就知道了。”
文氏心裏有病，拿帕子的手都有些發白，給一個婆子使了個眼色。那個婆子看了，向門外走去。
閩戶看到也沒搭理她們，現在做什麼都晚了。他同老太君笑起來，閩嘉也回京了，因為要陪南陽長公主的重孫子，才住在長公主府。
閩老夫人已經聽了柴子瀟的事，驚道，“都那孩子被人拐去了乞丐窩，後來又被人救了，難不成是你救下的？”
閩戶笑道，“也不算是我救下的。不過，那孩子跟嘉兒玩得非常好，他在寧州府的日子，大半住在我家。”
閩老太君更吃驚了，問道，“嘉兒還跟柴家哥兒玩得好？她不是……不能話了嗎？”她沒好閩嘉傻了。
閩戶笑道，“嘉兒的病已經完全好了。會話，會笑，還記起了她的母親和許多事。”
他喝茶的空當，又看了文氏一眼。
文氏眼裏閃過驚愕，又平靜下來。
老太君更高興了，笑道，“甚好。快讓人去接她回來，我想她了。”又上下打量著閩戶，笑道，“好孩子，你也長胖了，精神頭也好。現在不失眠了？”
閩戶笑道，“許姑娘的法子非常好，孫兒的失眠症徹底好了。”
他們話的時候，下衙的幾位老爺和爺都陸續進來。
閩戶跟他們互見了禮，又對老太君笑道，“祖母不急。嘉兒不願意看到某些人，更不想聽罵她母親的話。等把有些事處理完後，再接她回來。”
文氏終於找到反擊的缺口，冷笑道，“難不成，安氏做了那種醜事，還一定要讓別人她的好？不，就是讓姐兒受委屈了？”
閩戶的臉徹底冷下來，道，“太太請慎言，安氏沒做過任何醜事，她是個好女人，我今要給她正名。當初，我沒看懂人心，把她留下服侍太太，卻給她留下了送命的禍根。我對不起她，她活著時被人荷待，死後還背負了那麼久的惡名。我也對不起嘉兒，讓她年紀承受那麼多壓力，以致於不再開口話，不再相信任何人……”到後麵，他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閩戶的話讓屋裏所有人都震驚不已。除了二老爺夫婦、四老爺夫婦、五老爺夫婦、八老爺夫婦、九老爺夫婦這些長輩，其他人都趕緊起身退了出去。
老太君已經看出來，孫子如此有其目的，也就沒有話。
文氏心裏驚濤駭浪，不知哪裏被人發現了。卻強撐著，還委屈得流出了眼淚，喝道，“閩戶，你的官當得再大，也不能憑著兩片嘴把黑成白。你把話清楚，這麼不清不白含殺射影的，容易讓人誤會。”又對著老太君道，“婆婆，地良心，我這個後娘當得如何，婆婆是看到的，老爺也是看到的。為了一心一意對他，我十年沒想過生自己的孩子。等到想生，又生不出了。我心翼翼把他養大，他考上探花，娶妻生子，當了三品大員，就越來越不待見我這個後娘了。他赤口白牙瞎話，字字紮我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