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不熟,伸手不見五指,連路都看不見!
太冷,隻能把床上的薄被先披在身上,然後身上去抓床頭櫃上的手機,寄希望手機能帶給自己一絲光明,讓自己不要在黑暗裏如此的恐懼。
可下一秒,無論她怎樣折騰手機,這隻手機都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光亮來。
難道手機也沒電了?
手機是她今天剛買的,她用的時候極少,下午易天澤還幫她關過機,當時打開,貌似的確是沒什麼電了。
用手拍了拍頭,這才想起,剛買的手機一般都沒什麼電的,買回來就得趕緊把電充滿,可她今天都還沒來得及給手機充呢。
手機什麼時候關機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她昨晚洗澡時把衣服褲子都給洗了,而這間客房裏沒有她的換洗衣服,她得去易天澤的房間才行。
黑暗是她最恐懼的世界,尤其是這種一絲光亮都沒有的黑暗,她已經……
“易天澤……易天澤……”
她用手拍打著易天澤的房門大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寄希望睡著的他也能醒過來,即使他不那麼怕冷。
可事實上,她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易天澤的回聲。
怎麼辦?易天澤該不會是凍死了?
這樣想著,她心裏沒來由的恐慌:這套複式公寓裏就住了她跟易天澤倆人,如果易天澤真的死了,那她能脫得了幹係嗎?
呸呸呸,她這胡思亂想些什麼?她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都沒被凍死,易天澤那身強力壯勇猛如虎的身體會被凍死?
估計,沒有暖氣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麼事兒,沒準此時睡得真香呢。
他睡得正香,而她卻在門外挨凍,這是多麼不公平的事兒。
於是,她再加大力度猛力的拍打著易天澤房間的門,提高聲音大聲的喊著:“易天澤!易天澤!易天澤!易……”
除了她拍打門的聲音和她的喊聲,就再也沒任何聲音了。
初雪的大腦在拍打門時逐漸的清晰,她終於意思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套公寓裏,今晚,隻有她一個人!
易天澤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被大姨媽折磨的她躺床上沒幾分鍾就睡過去了。
現在,她要怎麼辦?
打求助電話?可她的手機連開都開不了。
那就多裹機床被子取暖,等到天明再說。
然而,回到客房裏,摸索著拉開衣櫃的門,卻怎麼都找不出一床多的被子來。
初雪不知道,這客房之前從來沒住過人,不,準確的說是,易天澤這套公寓,在她搬來之前,就從來沒留宿過外人。
所以,客房裏這床薄被,都還是昨晚她臨時從他房間裏抱過來的。
沒有多餘的被子,也拿不到自己的衣服,這個夜晚,她注定要在這套豪宅式的公寓裏凍死。
不,她不要凍死,她上有老下有小的,怎麼能凍死?
如果她就這樣死了,她的母親怎麼辦?她的樂樂怎麼辦?
這樣想著,裹著薄被的她又摸索著跌跌撞撞的朝樓下走去。
易天澤家有沒有別的工具她不知道,因為這裏於她來說非常的陌生,但是廚房裏有菜刀她卻是知道的。
她必須想辦法把易天澤房間的門鎖砸開,進去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她才不要一個人呆在這黑黢黢的,冷如冰窖的豪宅裏。
其實她最怕黑暗,可人有時候被逼到絕境時也就顧不得害怕了,她一手抓緊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手摸索著扶著樓梯扶手,居然就這樣從樓上下來了。
客廳到廚房這段路她的走過的,廚房她也是進過的,算不上熟門熟路,但也還是知道方向,在漆黑的環境裏,她居然神奇般的摸索著進了廚房,甚至找到了她需要的菜刀。
該死的易天澤,這什麼破豪宅,還不如她租的法拉盛緬街的貧民窟來得溫暖!
今晚她要不想辦法逃離這豪宅,那就注定要凍死在這豪宅裏。
呸,人家都是路有凍死骨,誰會相信,豪宅裏居然也有凍死骨啊啊啊啊……
而此刻,易天澤正在郊外的別墅裏照顧著突然發病的父親。
他是在書房裏接到陳伯的電話,說父親身體異樣,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已經是12月下旬了,紐約特別的冷,而父親因為年輕時當兵受過傷,身體不耐寒,尤其是冬天,他最不愛呆在寒冷的地方。
所以美國這邊的公司,之前向來是請人打理的,父親冬天不愛來美國,每每都是夏天來,一到冬天他就在香港和濱城呆著。
父親昨天剛到,原本打算留兩天,明天回去,沒想到今兒個晚上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