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哈爾濱,彙仁醫院。
易家人以及雲溪碧君等圍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的焦急。
因為去俄羅斯的簽證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而易語嫣是在貝加爾湖出事的,最終通過旅行社把易語嫣轉回了中國。
貝加爾湖那邊醫院說當時風太大,給打撈造成了一定的困難,所以打撈起來後,易語嫣就已經跟死人一樣了。
從伊爾庫茨克那邊轉回的滿洲裏,然後又從滿洲裏醫院轉到的哈爾濱,易語嫣一直沒有脫離危險,醫生依然說隨時都有走的可能。
“缺血缺氧性腦病、繼發性癲癇、顱腦缺氧性損害嚴重,患者目前呈植物人狀態,估計,蘇醒過來的機會微乎其微。”醫生看著焦急的易家人說。
“什麼叫微乎其微?”邵含煙的聲音幾乎顫抖著,眼淚已經抑製不住的滑落下來。
“在水裏太久,這種情況國外也曾有過,國外曾有人溺水成為植物人後42年去世,知道死時都沒蘇醒過來。”
醫生一臉肅穆的看著他們,然後慎重其事的說:“易語嫣的情況,和國外那列病患的非常相似。”
昏迷42年,到死都沒醒過來?
“其實很多植物人是醒不過來的,能醒過來的人真的不多,”醫生看著眼前的易家人說:“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然後,還要做決定,看究竟怎麼選擇?”
選擇?易家人稍微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易旭山深吸一口氣,眼裏是心痛的淚花,好半響才用沉痛的聲音道:“植物人如果一輩子醒不過來,那活著也是受罪,如果真是到死那天都醒不過,還不如讓她.”
“不要!”邵含煙終於哭著喊了出來,“我不要,語嫣才25歲,才25歲啊”
“媽,”萬初雪和安瀾趕緊上前扶住易語嫣,而易天澤和易水寒兄弟倆則看著易旭山,倆人都是一臉的悲痛,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植物人誰都知道,誰都聽說過,可在這之前,他們都覺得那是距離自己非常遙遠的事情。
易旭山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兒子,又含著眼淚歎著氣說:“植物人每天隻能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靠輸入氧氣維持生命,大小便不能自理,這樣活著,真的是生不如死。”
易天澤和易水寒兄弟倆都沉默著,誰也沒有接話,父親雖然在感情上犯糊塗,但是父親對家人,尤其是對兒女,也都還是非常疼愛的。
看著在一邊哭得泣不成聲的邵含煙,易旭山又忍不住說:“你以為我不愛語嫣嗎?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小時候,我都把她放在肩頭坐著頂著走,可她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其實.也完全是她自己找的,她明明馬上就要和少恭結婚了,還一個人瘋子一樣的要去旅遊了,我.”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易天澤切斷父親的話,望了眼重症監護室道:“現在,我們應該關心的是語嫣的身體,關心她是不是能夠醒過來,還有,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什麼時候能醒來?”易旭山看著大兒子:“沒聽醫生說嗎?可能到死都醒不過來。”
“可沒準兩三年又醒過來了呢?”易水寒在一邊接過話去,“植物人也不是完全都不能醒過來的。”
“醫生說她醒過來的機會微乎其微。”易旭山深吸一口氣,忍住心裏的那股悲痛才道:“如果真醒不過,我覺得還不如讓她至少,不用那麼痛苦。”
“.”易天澤和易水寒同時都默了,國外的確是有安樂死,可那種死外國人能接受,中國人,的確是接受不了的。
雖然,大道理誰都懂,誰都會講,也都明白痛苦的活著遠不如輕鬆的死去,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要去選擇又是另外一回事。
“少恭呢?他怎麼沒來?”邵含煙在兩個兒媳和雲溪的勸說下終於穩住了情緒,抬眸卻沒在人群中找到女婿的身影。
“我接到消息就通知了他的,兩個小時前他還告訴我到機場了,則會兒估計”易水寒的話還沒說完,那邊電梯門開,徐少恭急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語嫣怎麼樣了?”徐少恭走的有些急,問這話的聲音都有些不穩。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易水寒跟他說的:“醫生說溺水太久,腦內缺氧性損壞嚴重,現在還在重度昏迷中。”
重度昏迷?徐少恭朝重症監護室望了眼,然後才緊張的問了句:“那醫生有沒有說大約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易水寒搖頭:“醫生說醒過來的機會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