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護送白芷的隊伍嗎?”
一棵參天古杉樹上,一個看上去差不多有三十多歲的白衣中年男子,口中叼著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含糊地說道。
“嗯,就是了。”那白衣男子身邊還蹲著一個身著暗紅皮甲的男子,看上去不過四十歲左右,卻已經成為了禿子。
車行轔轔,一支車隊緩緩走進了一片森林。數十匹顏色各異的駿馬,拉著四車貨物。而這四車貨物前,還有一輛車,看著像是坐人的,而拉動著輛車的是兩匹高頭大馬,通體雪白,鬃毛結成五花。
“好個五花馬!”這五花馬極為珍稀,訓練出一批花銷極大,隻有一些大門大派,或是皇親國戚,達官貴族才會擁有。而這輛車的前麵,則是一群衣著服裝各異的修道之人,護衛著整個車隊。
“師兄,這裏離見雪山莊應該不遠了吧?”一個清脆委婉的聲音輕輕響起。說話的是位明麗動人的藍衣少女,大大的眼睛,標準的瓜子臉,雪白的肌膚,一眼望上去,清麗無方。
在她身邊走著的,是一個紫袍少年,劍眉星目,英氣分發,極為帥氣,腰間還束了一條白腰帶,鑲金絲邊。這種腰帶便是當今天下幾大正道巨擘之一的天機宮的標誌。這個少年微微一笑,說:“快了,再有百十裏路吧。過了這森林便到了。”
他身邊的那位水藍色衣裙的少女“啊”了一聲,嬌嗔道:“還有這麼長的路嗎?”
“嗯。”答這話的,倒並非剛才那位紫袍少年,而是他斜後方的一位黑袍少年,比那紫袍少年稍微高些,張得倒也端正。與那紫袍少年一樣,腰間都別著條白腰帶,隻是鑲了白邊,若不仔細看,很難認出來。天機宮門人分為四個等級,依次為青金白紫。看來那位紫袍少年在天機宮的地位不低啊。
“大師兄,這是她們木部的事情,何必讓我們金部弟子管這個閑事呢?”說話的仍是那位黑袍少年,隻是說這話時,眼睛向四周掃了幾眼,刻意靠近了點那紫袍少年。
“楊師弟,水部的師姐師妹們多是女流之輩,行事不便。”
“女的怎麼啦!”紫袍少年話音剛落,那身著水藍色的少女便有了不滿。
那紫袍少年不禁一愣,笑了兩聲又道:“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想打我們的主意呢。”說完,那紫袍少年稍稍轉身,對著那黑袍微微一笑。
那黑袍少年先是一怔,然後也略顯尷尬地笑了笑。
紫袍少年又說道:“除了我、仇師弟、白師姐和清師妹,你們都是拜入我天機宮門下尚不足三年。下山出來曆練一番也是極好的。”這一番話說得大聲,不隻是說個黑袍的楊師弟聽,也是說給其他師弟。這一行人都是些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夥子,年輕氣盛,自然應該多在世上走動,多曆練一番。
旁邊的藍衣少女望著兩人,不覺有些好笑。
這藍衣少女名叫清沉,屬於天機宮水部,是天機宮水部部主清月子當年機緣巧合之下在一灘淤泥沼澤地中找到的孤女。雖然被拋棄在髒臭的沼澤地中,但這個女嬰身上竟是出淤泥而不染,全身肌膚是那麼的雪白、細膩。清月子當即意識到這個女嬰天資極佳,是塊修道的好料子。於是便把她抱回了天機宮,將她撫養成人,還幫她取了個名字——清沉。
眾人一路談笑風生,已是走到了森林深處。這片森林林深葉茂,整片森林中盡是些參天巨樹。過了這片森林,便是見雪山莊的地界了。
“西方使,北方使。”一個聲音,平平淡淡,卻深深透著一絲冷酷,令人不寒而栗。這聲音的發出者,正是這位站在樹上的灰衣少年,劍眉星目,白淨的臉上卻透著一絲陰沉,看上去神情憂鬱。在他麵前的正是剛剛那位白衣男子和那個紅甲男子。
“副宗主。”白衣男子與紅甲男子齊聲道。看這樣子,那白衣少年年紀不大,本事卻不小。
灰衣少年幽幽地看了他倆一眼,道:“蒼蛇聖使,煉蠍聖使,我剛剛收到了青蛛聖使的‘白絲’,說,楚劍狂,”說到這,故意頓了一下,瞄了兩人一眼道,“也在這隊人馬中。”白衣少年漠然的表情在說完這話後,突然凝重了許多,散淡的目光也趨漸銳利起來。他身邊的蒼蛇煉蠍則對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對楚劍狂的敬意,和與之一戰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