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檸弓著身子,捂住小腹,背上滲出薄薄一層冷汗。
她的情況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跌跌撞撞找到長椅,她坐了好幾個小時,身上才恢複了一點力氣。
裴檸回到了陸宅,卻破天荒看到陸騫北在家。
這還是他第一次那麼早回來,隻是他的臉色烏沉似水,是因為今天的事情?
看到她回來,陸騫北眸光幽深的駭人,男人伸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扣在了牆上。
裴檸隻覺得後背撞的生疼,五髒六腑也跟著疼起來。
“裴檸我警告你,落落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裴檸臉色憋的通紅,徒勞張開嘴,眸光卻一片平靜。
陸騫北為了裴落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對她,她早已經習慣了……
陸騫北忽然又鬆開手。
“咳咳咳咳!”裴檸的身體從牆麵上滑落,控製不住嗓子裏的難受,不停咳嗽著,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手指緊緊捂住了嘴巴。
裴檸目光變得恐慌,她能感覺自己掌心裏有濕熱液體,還有一股非常濃重的腥味。
陸騫北皺起眉頭,顯然感覺到女人的異常,可他嘴裏麵說出來的話卻仍舊冷酷無情。
“怎麼,又要裝病,想博得我的同情麼!”
裴檸眼中一陣的苦澀,鼻尖更是發酸得厲害,淚水已經在眼眶凝聚著,卻遲遲沒有掉落下來。
那所謂的相信都隻不過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罷了,天真的以為他對她的態度會有所改觀。
嗬,果真是她多想了。
幸好她及時按住心內的悸動,要不然她該要如何收場——如何收回自己此刻慌亂和無措?
低著頭踉蹌的站起來,毫不猶豫地往浴室裏走去。
陸騫北久久沒有說話,正想要離開的時候,眼角掃到地板上一滴刺眼的紅色液體,心中頓時升起了難以言喻的不安。
他幾步奔到浴室前,大力拍打緊閉的門,“裴檸,你給我滾出來!”
裴檸雙手撐住水池,抬眸看向鏡中的自己。
女人臉色蒼白的嚇人,粉嫩飽滿的唇更是幹枯慘白。秀氣的眉頭緊緊的擰著,隻有那雙眼睛,仍舊清亮。
她拿了紙巾,擦淨臉上晶瑩的水珠,又低頭接了一捧水再次漱口。
男人站在門前,麵容隱忍,眸色裏滿是焦灼,他側耳傾聽裏麵動靜,然而除了水聲什麼都沒有。
陸騫北抬了手,正要再敲門。
裴檸已經拉開門,靜靜看他。
她麵容平靜,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地板上有血。”男人聲音裏蒙上一層慌亂。
“那能說明什麼?”裴檸忍著疼痛,聲音有些不耐煩。
男人見她態度冷淡,麵容上多了幾分惱怒,“你身體要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就立刻去醫院檢查!不要老是在我的麵前裝可憐,我不會再同情你。”
裴檸手指顫抖起來。
原來,在他的眼裏,她隻是裝可憐……
也對,在陸騫北的心裏麵,她就是這樣不堪的一個女人,做什麼都是裝的,就連病也都是裝的。
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裴檸麵無表情,輕聲說道,“你忘了自己曾說過,禍害遺千年?更何況我既沒有死在手術台上,便說明我好的很。我的身體能有什麼問題?”
盡管心中滿腹委屈,她也不想再多說半句。
除了無情的嘲笑和諷刺,也換不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