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慕雲傾總是能聽到耳邊有低低的哭泣聲。
她緩緩睜開眼,瞥見外麵的天色,方意識到,如今已經天亮了。
耳邊的哭泣聲依舊,慕雲傾不禁尋聲看去,隻見她床榻之前跪著一個小丫頭,那小丫頭垂著頭,慕雲傾隻能看到半張臉,卻堪堪覺得眼熟。
“你是哪個院子裏的?”
慕雲傾低問,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慌了一下,抬起頭,眸光有些怯弱,“奴婢,奴婢是今早分到二小姐的院中。”
看清她的臉,慕雲傾才認出這人竟然是雲霜。
微舒了一口氣,慕雲傾緩緩從塌上下來,慕雲歌還真是沉不住氣,這才不過兩三日的時間,就開始往她院子裏塞人了。
見雲霜還在哭,慕雲傾回頭,微微蹙眉,“既然已經從萃凡居出來了,你還哭些什麼?日後跟著雲鬢,在落霞苑好好當差,沒人會欺負你。”
“奴婢多謝小姐。”雲霜忙點頭,咬著唇仍是一臉擔憂。
慕雲傾登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她醒來許久,若換做以往,雲鬢怕是早就拿了水過來了。
“雲鬢呢?是不是雲鬢出事了?”慕雲傾說的有些急,聲音略帶嘶啞。
雲霜聞言,忙開口,“是……是朱砂姐姐回來了,說雲鬢趁著給您熬藥的時候,將藥材中的雪參給偷了。
如今雲鬢已經被朱砂姐姐抓去柴房拷問了。”
朱砂!這人終於舍得回來了。
慕雲傾微微勾唇,明明是在笑著,但那張肉乎乎的麵容卻越發的冷厲。
上一世她一直將朱砂視作親人,最後卻發現,慕雲歌之所以能夠步步為營,全然都是因為朱砂是慕雲歌一早安置在她身邊的人。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朱砂一並告知給慕雲歌,才叫慕雲歌對她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
“小姐,求您救救雲鬢,若是朱砂姐姐將刑法都用了,怕是雲鬢就撐不住了。”
慕雲傾嗯了一聲,伸手將雲霜扶起來,“走吧,給我更衣,我們去看看。”
慕雲傾草草的換了衣衫,隨著雲霜一起,去了後院的柴房。
剛走進院中,慕雲傾霎時便聽到雲鬢的痛呼聲,透過陽光,她能看到柴房內,有兩個人正拿著木棍,一下跟著一下的落在雲鬢身上。
慕雲傾向內看了一眼,不禁加快腳步。
越是靠近,雲鬢的聲音就越是淒厲。
“住手。”她猛地推開門,一雙淬了寒霜的眸子淡淡的掃向朱砂。
這一眼,立時讓裏麵的人愣住。
朱砂身著一身嬌俏的紅衣,此時正坐在柴房裏側,手裏捧著瓜子,微靠在椅子上,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
“小姐。”一見慕雲傾,朱砂忙起來整理衣襟,眸光含笑的走了過去,“您終於醒了。”
到底是慕雲歌帶出來的人,這演戲的本事同樣讓人難以忽略,朱砂低聲說完,竟滾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