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看著高遞給他的名貼,愣了一下,居然是戶部尚書方仕政的女兒。
方仕政自永樂十九年起任戶部尚書,在朝廷裏算是一位敢直諫的大臣,永樂帝也很信任他。可……他也是穹窿山名單上,要自己去策反的人,因為,他是建文帝的舊臣。
“還好沒指望你替府裏添置東西,你逛一圈,就顧著替人打抱不平去了。”呼延錦將名帖收進懷裏,笑著揉揉花蕎的頭:
“阿瓜找了一對夫婦回來做管家,兒子征兵去了蒙古,大兒子在漕河跑船。他們以前的東家舉家回鄉去了,老兩口這才出來重新找東家。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我見過了……劉叔劉嬸嘛,挺麵善的。管家我沒經驗,就交給他們吧。”花蕎邊邊翻著手上的九連環,頭也沒抬的。她今逛街,就買了這一樣。
呼延錦看了一下,接過來:“我來。”
隻見他心翼翼的讓第三個環先出了套子,後麵幾個環一下就鬆開了,花蕎忙又搶過來:“知道了,我來我來。”
“玩也要動腦子,傻傻的。”他又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傻腦袋:“不會管家就要學著管,遲早都要嫁人管家的,就讓你再沒心沒肺的玩幾年!”
“哦……”花蕎也沒聽清師兄了什麼,反正先應著。
是啊,明年必是個多事之秋。
呼延錦心想,他們的親事,總要等到塵埃落定之後才好盤算。若是穹窿這邊得勢最好,若是失敗了,自己就帶著花蕎遠遁江湖。
今要去見易呈錦,少不得要一起吃飯喝酒,他也要抓緊時間把府裏都安排好了,才放心花蕎自己在家。
正想著,阿瓜進來,丫頭、傭人都到外院了。
呼延錦出去一看,丫頭都才總角之年,被家裏賣了換米吃的。他暗暗歎了口氣,年紀,做事就指望不上了,就當陪花蕎玩吧。
嗯?不對,自己隻比花蕎大五歲,怎麼感覺像養了個女兒?呼延錦清了清嗓子,才讓自己沒在丫頭傭人麵前笑出來。
“請姑娘賜名。”兩個丫頭也還乖巧。
花蕎看看她倆問:“你們原來沒有名字嗎?你們爹娘叫你們什麼?”
“我在家排行老七,我爹娘就叫我老七,女孩不用起名字。”其中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
“我家有十一個姐妹,爹娘都記不清我們誰是誰,我們就都’喂喂’的江…”另一個女孩瘦瘦的,都是長身體的年齡了,感覺都還沒長開。
花蕎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爹娘,可阿爹阿娘就她一個女兒,待她比弟弟花榮還更寵愛。
她溫和的對她們:“那你還用你家裏的排行,就叫七,你呢……就叫你阿蕊,你們跟劉嫂去看看住的地方。”
呼延錦過去牽起她的手,慢慢對她:
“有什麼事教她們做,你也別太縱著她們,主人就要有個主饒樣子。信任他們,但要心裏有數。回到京師事多,不能時時刻刻照顧你,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家就交給你了,可以嗎?”
花蕎點點頭,反手在呼延錦掌心上一拍,笑道:
“成交!”
果然如呼延錦所,一頭太孫,一頭易呈錦,他忙得整見不著人影。花蕎在家悶了幾,心又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