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錦以為父親隻是生氣,他去白蓮寨招安的事。
所以他沒料到,吾辰良一看見他和花蕎牽著手進去,就操著拐杖朝他們牽著的手打過來。
當看到父親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的手臂打來,他已經想象得到,父親在易呈錦麵前,遭受了怎樣的侮辱。
花蕎想鬆手讓呼延錦躲開,呼延錦卻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硬生生受了他這一杖。
吾辰良的拐杖,是裏麵藏著三棱鞭的鞭鞘。
在穹窿山的時候,他經常要上山下山,呼延錦就找人給他照著三棱鞭的尺寸,做了一對拐杖。
這不是普通的木頭,一種非常堅硬的黑鐵木,再加上裏麵三棱鞭的重量,呼延錦痛得悶哼一聲,一個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花蕎心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抬起頭生氣的:
“吾伯父,有什麼事不能講道理?他就算是您兒子,您也不能一見麵就打。手臂上的骨頭最脆,這要是打斷了怎麼辦?”
“我管教我自己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多嘴。再,你身份尊貴,我們家高攀不起。他做出這樣對不起祖宗的事,我有什麼打不得?”
吾辰良冷冷到。
他對朱高熾的女兒不可能有什麼熱情,雖花蕎也是宮廷鬥爭的犧牲品,可他並不希望兒子與這樣身份的女人來往。
“你請回吧。留下來,我的鞭子可不長眼睛。”
呼延錦深深的看著花蕎,他已經明白,父親是不可能同意他們倆在一起。
今不是理論的時候,他不想在父親氣頭上,連累花蕎受到傷害,他忍著痛,擠出一絲笑容:
“你先過去,在府裏等我。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一定會守在你身邊不會離開。”
“哼!你也知道你該死?破壞你父親的大事,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你想造反,我就讓你付出造反的代價!”
吾辰良眼前又出現了易呈錦那雙冒火的眼睛,他和建文帝不一樣,他更容易暴怒。
他對權利與日俱增的渴望,全部來自於他內心的躁動與不安全福
他要抓住那個本該屬於他父親的位置,才能彌補他母親受的恥辱,他父親受的屈辱,和他自己二十年來的辱沒。
吾辰良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他暴怒之下的犧牲品,與其讓別人打,不如自己親自打。
可他沒想到,呼延錦竟對花蕎出那樣的話!
“你娘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你哥哥姐姐、祖父祖母是誰殺死的,你也忘了嗎?她的祖父,幾乎殺光了你全家,你你死都要和她在一起?你有臉去見地下的親人嗎?”
“可她那時還沒有出生,她跟這件事什麼關係?你不就是恨我去燒了白蓮寨嗎?我就是不想讓他們的子女也像我一樣,要在仇恨中長大!在躲躲藏藏的陰影中長大!”
“陰影?仇恨?你有嗎?我今就要打得你記起,你心裏該有的仇恨!”
吾辰良著便把他的拐杖舉了起來,花蕎連忙上前攔道:
“吾伯父!若您打他是為了讓我走,那我走,求您不要再打他了!他什麼也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去查我的身世,我就是一個仵作的女兒,他認識我的時候我就是......”